差事,日后所得或许比“重金”更多,不免有人会动心思,把她差出去的人供出去。
&ep;&ep;到时只怕就算不能直接查到她头上,窈妃与庄妃也会抓住这机会将事情牵到她头上,她岂能这样往她们手中送把柄!
&ep;&ep;顺妃愈想愈是窝火。细说起来,那杀了凶手一家子、震慑宫人的还是她。
&ep;&ep;她原本是为敲山震虎嚇住窈妃,没想到窈妃真是好算计,扭头就让这事砸了她自己的脚,不知现下在如何等着看她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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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八月上旬,圣驾照例回銮,以便在宫中渡过中秋佳节。
&ep;&ep;回到宫中的第二日,六尚局的女官就“不约而同”地到了永信宫求见,恰好碰上含玉在延芳殿中小坐,听莺时禀完了话,便连含玉也笑了:“可见这六尚局,一个个也都不是傻子。”
&ep;&ep;皇帝明面上下的旨分明是让庄妃窈妃一同料理此事,庄妃说来还资历更深,她们却偏就能想明白夏云姒说话更管用。
&ep;&ep;夏云姒轻哂:“自然不傻,一个个都是老资历了,搁到《聊斋》里那也都是道行不浅的老妖。”
&ep;&ep;说罢向莺时点点头:“先去庆玉宫请庄妃姐姐再请她们进来,我懒得独自应付她们。”
&ep;&ep;含玉便知趣地告了退,莺时福身应诺,这就差了宦官,匆匆往庆玉宫赶。
&ep;&ep;至于那六位女官就姑且让她们在廊下候着。夏云姒平日待她们都客气,但现下不是寻常时候,不客气一些,倒能让她们更明白自己的命数如今拿捏在谁手里。
&ep;&ep;过了约有小两刻,庄妃才终于进了殿,见夏云姒倚在贵妃榻上,边走过去边笑:“呵,我们窈妃娘娘好大的阵仗。六尚女官一齐在外头毕恭毕敬地候着,这情景我可只在皇后娘娘那儿见过呢。”
&ep;&ep;夏云姒正斜倚贵妃榻上,从琉璃盘子里拣烤得喷香的花生仁吃着,见她来了,闲闲地拍拍榻边:“少打趣我,快坐。”
&ep;&ep;说着一睇莺时:“请进来吧,按往常的例,挑最好的茶上给她们。”
&ep;&ep;庄妃坐到贵妃榻边,看看她这千娇百媚的婀娜模样:“不起来见么?”
&ep;&ep;她又吃了颗花生,口吻恹恹:“天儿还热着,懒得动呢,就这么着吧。”
&ep;&ep;庄妃嗤笑,不多劝她,自己也一派轻松地只这样坐在罗汉床边。这般情景瞧着全不似要议正事,惹得六尚女官进来时都愣了一愣,才上前见礼:“庄妃娘娘万福、窈妃娘娘万福。”
&ep;&ep;原是庄妃这资历深的命免礼就行了,然庄妃乐得让夏云姒开口,噙着笑一睃她,夏云姒轻轻一啧:“免了吧,什么事。”
&ep;&ep;六位宫中身份最贵重的女官一齐起身,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立着,却仍能感觉视线在她们之间传了两番来回。
&ep;&ep;而后官阶略高旁人半品的尚宫上前了半步:“奴婢们听闻两位娘娘奉旨办差,要撤换宫人,便将当下的名册理了出来,以备两位娘娘过目。”
&ep;&ep;“哦。”夏云姒眉目间漫开笑意,瞧了眼她们背后的宫女捧来的一本本名册,淡声说,“放着吧。小禄子,带人收去侧殿去。”
&ep;&ep;小禄子会意,即刻领着那几位宫女去了侧殿,六尚女官在得了明确的吩咐后才终于敢落座,却是又迟疑了一阵,才算真正说起了来意。
&ep;&ep;这回是尚仪女官先开的口,很有硬着头皮的难色:“两位娘娘。先前这宫里头……不太平,奴婢们领着六尚局,自知难辞其咎,不敢求娘娘们体谅,只求……只求两位娘娘高抬贵手,给奴婢们留一份可以过活的差事。”
&ep;&ep;夏云姒微露讶色。
&ep;&ep;她倒真没想到,六尚局的女官还能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也真称得上是能屈能伸了。
&ep;&ep;不过想想也是。这样的大动干戈,原也是位份越高的越不安生。
&ep;&ep;底下的宫人大多只是换个地方办差,连俸禄都未必有什么大的变化。但她们六个掌着六尚局,要将事情办妥总难免有得罪人的时候,这回一旦落到了那些人手里,恐怕连命都要没了。
&ep;&ep;只是她们不知,窈妃与庄妃其实已然合计过,还真没打算动她们六尚女官。
&ep;&ep;先前的种种,论起责任她们是“难辞其咎”,但她们最多是治下不严,说与那些阴谋阳谋有直接的关系应是不至于的。
&ep;&ep;——底下人为了权与财会豁出命去争,但她们已然身居高位,并不需那样,左右逢源才能让她们长长久久地在这位子上坐下去。
&ep;&ep;如此这般,这几个接着在这位子上也没什么不好,尤其是经此一道,她们不免将宫中的盘根错节看得更清,日后更不敢轻易帮哪一个,那坐在这位子上就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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