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宁汣不太自在,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
&ep;&ep;待得夏云姒梳妆妥当,早膳就呈了进来,宁沅与宁沂也进来一起用,一顿早膳用得前所未有地尴尬。
&ep;&ep;每个人都察觉出了气氛的窘迫,连三岁的宁沂都不自在,中间好几次悄咪咪地伸手拽大哥的衣袖。
&ep;&ep;宁沅同样觉得别扭又奇怪,但他毕竟大了,自知其中必有隐情,便不多理宁沂,宁沂一拽他,他就往宁沂碟子里送他爱吃的豆沙包。
&ep;&ep;等到早膳用完,宁沂打着饱嗝出门,碟子里还摞着五个动都没动的豆沙包。
&ep;&ep;宁汣也暂且让乳母带出去了,唯独宁沅多留了一会儿。初到行宫这几天,父皇都会许他们兄弟几个暂时松快松快,他今天便没什么事,也不急着去读书。
&ep;&ep;等到两个弟弟都走远了,宁沅扯着嘴角指指外头:“姨母,三弟怎么回事?”
&ep;&ep;“我留的他。”夏云姒开诚布公,“我让他平日多和你们走动走动,今日先一起用个膳,一会儿我再带他去外面玩一玩。你若没事,咱们一道去。”
&ep;&ep;“……”宁沅哑了哑。他今日是没事,只不禁更好奇,“姨母怎的突然照顾起他来了?”
&ep;&ep;这回,夏云姒就不开诚布公了,乜他一眼,笑说:“这你别管。”
&ep;&ep;宁沅忿忿闭口。
&ep;&ep;就这么着,趁着宁沅宁沂都不读书这几日,夏云姒带着他们在行宫各处逛了逛,行宫外也去过了,还去逛了那处离得不远的集市。
&ep;&ep;去集市那日宁沅半开玩笑地抱怨,说她一出来必要净街,集市上除却店主摊贩见不到半个平头百姓,四下安静得瘆人,逛起来都没什么趣儿了,还是他平日和堂兄弟们一道随处走动有意思。
&ep;&ep;他虽是这般“嫌弃”,宁汣却玩得尽兴。
&ep;&ep;郭氏从前经年累月地拘着他读书,就是过年歇息的那一个月也不许他玩,更不曾让他出过宫门。他自是看什么都新鲜,指东指西地尝了几样没见过的小吃,又买了些街坊间流行的有趣玩意儿。
&ep;&ep;其中有一道红糖糍粑他吃着最是喜欢,外焦里嫩又香甜。
&ep;&ep;他自己吃了两块,踟蹰了会儿,就用签子又插起一块,跑到夏云姒跟前:“舒母妃……”
&ep;&ep;夏云姒本牵着宁沂到处看,指着旁边店铺低矮的屋檐给他讲瓦和瓦当的区别,乍然听到唤声,她低头一看,倒愣了愣。
&ep;&ep;宁汣与她视线一触就低了头,脚尖不自在地在地上拱着:“这个好吃……您吃吗?”
&ep;&ep;那一瞬里,夏云姒觉得心底好像少了点气力。
&ep;&ep;她绷了许久,这股气力都没能再被绷起来,终是弯下腰:“母妃给你怀着弟弟妹妹,不能乱吃东西呢。”
&ep;&ep;宁汣失落了一下,紧接着就对她的肚子产生了好奇:“母妃什么时候生?”
&ep;&ep;她坦言道:“还有四五个月吧。”
&ep;&ep;宁汣点点头,背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把他签子上戳着的红糖糍粑拿走了。
&ep;&ep;他回过头,看到大哥正一脸笑意地嚼着那块糍粑,嚼得咯吱咯吱直响:“这个宫里的厨子也能做,你回去让他们做出来,姨母就能吃啦。”
&ep;&ep;宁汣到底年纪还小,平日再怎么阴郁,一听到合自己心意的主意也就笑了:“真的吗?”
&ep;&ep;而后认认真真地告诉夏云姒:“那儿臣回去就告诉厨子!”
&ep;&ep;他也着实没忘了这事,当晚的宵夜中就多了一道红糖糍粑。
&ep;&ep;糍粑是糯米所致,不易消化,晚上不宜多用,是以这“一道”也只有两小块。就这么两小块红糖糍粑,却吃得夏云姒心里五味杂陈。
&ep;&ep;孩子们恰在院中廊下用宵夜,她一边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一边听到宁汣在外头不高兴地抱怨,说宫里做的这个没有他今天在外头的集市上吃的好吃。
&ep;&ep;唉……
&ep;&ep;不知是不是有着身孕的缘故,这几日来,她的心绪分外地起伏不定。
&ep;&ep;尤其是今天宁汣朝她举起红糖糍粑的时候,她满心步步为营的安排一下就乱了,让她懊恼,又不生不出气。
&ep;&ep;就像在庭中对弈正酣时有只小松鼠跳到了棋盘上,将黑白子搅乱成一团。棋手边是为没能终了的棋局叹息扼腕,边是看着松鼠鼓囊囊的腮帮子与黑溜溜的眼睛认命摇头——罢了,不跟他计较。
&ep;&ep;于是翌日晌午,贤妃来找她小坐的时候,听小禄子禀说:“贵妃娘娘正在厢房礼佛,娘娘您稍候?”
&ep;&ep;“礼佛?”贤妃皱一皱眉头,示意宫人不必跟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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