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莺时可是延芳殿里头一号的大宫女,静双登时吓得魂都飞了:“奴婢收拾了殿门口的……”
&ep;&ep;“你还嘴硬?”一嘴巴抽过去,不算太重,也令她头晕眼花。
&ep;&ep;“若是摔了娘娘怎么办!”那宦官斥她,接着就招呼左右,“押她出去,赏顿板子再说别的。”
&ep;&ep;“公公……”静双拼力挣扎,“禄公公,奴婢……”
&ep;&ep;一只大手旋即将她的嘴捂住,不容她多喊半句,直接往院外拖去。
&ep;&ep;板子与春凳很快就备了过来,静双从未受过这样的刑,刚被按上去就已恐惧到了极致。
&ep;&ep;怕扰了舒贵妃、怕被打得更重,恐惧之下的清醒让她连叫也不敢叫,贝齿死咬住手腕,眼泪汹涌而下。
&ep;&ep;杂役处的掌事姑姑也因这意外匆匆赶到,见了她就骂:“果然是个贱胚子!这点事都干不好,怕是日日只想着如何惹人怜!”
&ep;&ep;话音未落,板子就落下来,只一下就足以让她偷眼昏花。三五板下去,裙上已微微渗出血来,手腕更已被她自己咬破,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ep;&ep;她止不住地呜咽起来,又挨了两板,双眼紧闭着等下一板落下,周围却忽而静了。
&ep;&ep;一切声响都倏然退去,有那么一瞬里她甚至恍惚地怀疑自己是不是已被打死。
&ep;&ep;不安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看清,面前两步外立着的是莺时。
&ep;&ep;“莺时姑姑……”静双小声唤她,想开口求她饶她一命,又一个字也不敢贸然说出。
&ep;&ep;莺时并不理她,和小禄子相视一望:“带她进去吧。”
&ep;&ep;话声一落,就有宦官上前将她一提、一拽,毫不客气地将她从春凳上拎起来。
&ep;&ep;并没有人来扶她,静双勉强站着,两条腿都在抖。
&ep;&ep;莺时淡看着她:“娘娘传你。礼数你都知道——进去之后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别碍娘娘的眼。”
&ep;&ep;“是……是。”静双忍住哽咽应声,莺时半分也不多等,转身就往院中去。
&ep;&ep;寝殿里,夏云姒透过薄薄的窗纸往外看,看了半晌,终于颜色稍霁:“还行,本宫也不算太走眼。”
&ep;&ep;静双还是有本事的。这几板子于她而言应是并不好扛,她进院时脚下都还打着趔趄,但临近殿门,硬是将脚步压了下来,稳稳地往里走。
&ep;&ep;待得她入了殿,夏云姒不待她下拜便开了口:“坐吧。”
&ep;&ep;她微微一愣,也不敢多言,暗咬着牙去侧旁落座。坐下的那一瞬,夏云姒清晰地看到她眼眶里有泪涌出来,却被她很好地克制住,又很快地缓下去。
&ep;&ep;夏云姒朱唇轻启:“你不是个蠢人,该知道本宫为什么罚你。”
&ep;&ep;静双一个激灵,猝然跪地:“奴婢有罪,是奴婢辜负了娘娘……”
&ep;&ep;夏云姒垂眸看看,由着她跪了。现下于她而言显是坐比跪更难受。
&ep;&ep;她只冷声:“在本宫眼皮子底下玩那一套,你以为你是谁?”
&ep;&ep;“娘娘……”静双终是涌出泪来,“奴婢只是……奴婢只是觉得……”
&ep;&ep;“你只是觉得太子更年轻,觉得你们郎才女貌更加般配?”夏云姒清冷而笑,“你倒看得起自己。”
&ep;&ep;静双哑口无言。
&ep;&ep;夏云姒以手支颐,欣赏着她这张姣好的面容:“若没有本宫,不论是皇上还是太子,都不可能看得上你。如今倒由得你挑三拣四?本宫给你脸了是不是。”
&ep;&ep;“奴婢知罪!奴婢一时鬼迷心窍……”静双重重叩首,一下接一下,不敢省一点力气。
&ep;&ep;现在不是她心疼自己的时候。她再心疼自己,可就真求不着舒贵妃的心疼了。
&ep;&ep;“行了。”夏云姒生硬地喝了一声,见她战栗地僵住,视线淡泊飘开,“好歹七八年的情分,本宫给你两条路。”
&ep;&ep;静双连呼吸都滞住。
&ep;&ep;“一,本宫放你出宫,赐你二百两银子。这二百两银子够你出嫁,也够你一家子丰衣足食,咱们好聚好散。”
&ep;&ep;“二,咱还按原本的打算办。”
&ep;&ep;她说着顿了顿,再开口时,语中多了些许玩味:“你的不甘心本宫倒也不是不能体谅。这么着吧,若你有命活到当太妃的那一天,本宫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你出去,随你如何逍遥。”
&ep;&ep;静双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听到这样的话不由自主地木然脸红:“奴婢不是……”
&ep;&ep;“你不是那么水性杨花的人,本宫知道。”
&ep;&ep;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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