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天夏云姒与宁沅在厢房中待到深夜才先后离开,宫中人尽皆知,玉竹轩的那处厢房是佳惠皇后的灵堂。
&ep;&ep;于是人人都赞太子忠孝,因皇帝病重大为悲痛又无处宣泄,只得与生母灵前与生母小叙。
&ep;&ep;约莫小半个月后,太子启程回京。与之同回的还有百官与宫眷,皇帝却留在了行宫之中,继续养病。
&ep;&ep;待得他回去承继大统,目下的六宫妃嫔也都会各有加封,不免要忙上一番。夏云姒就将这些事都托付给了贤妃,贤妃听得蹙眉:“你还是该回去一趟。太子继位,你这太后总该在才好。”
&ep;&ep;“谁说我要当太后?”夏云姒浅笑摇头,“那位子是姐姐的,我才不要,也与宁沅说清了。”
&ep;&ep;贤妃沉默须臾,道了声:“也好。”
&ep;&ep;几日后,他们就启了程。他们一走,行宫在一夜之间就安静了,颇有种寂寥之感。
&ep;&ep;含玉陪夏云姒一道留了下来,苦笑说这突然而然的安静真叫人不太适应。
&ep;&ep;“安静点有什么不好?”夏云姒听到这话时正闲坐廊下拨弄琵琶,“宫里这么多年都不曾真正安静过,你我也都不曾真正过过消停日子。如今新君继位,我们耳根子也该清净清净了。”
&ep;&ep;从来只听说皇帝的后宫为了争宠斗的厉害,却鲜少听闻太后太妃们还继续缠斗。诚然那大多是因新君继位时先帝多已不在人世,争无可争,可眼下即将成为太上皇的人在男女之事上与“不在人世”也没什么差别了,大家都能落个心安。
&ep;&ep;含玉笑笑,倒也认同这话,只又问:“臣妾听说静双要出宫了?”
&ep;&ep;“嗯。”夏云姒点点头,“等太子一继位,我就送她走。她说想去苏杭,我着人在杭州给她置了套宅子,前后六进呢,下人也都备齐了。至于若她去了又觉得不喜欢,那再说吧。”
&ep;&ep;含玉禁不住笑出声:“娘娘真是大方。六进的院子,那可比住在宫里还宽敞了。”
&ep;&ep;“羡慕啊?”夏云姒睨她一眼,“那来日你也置上一套。杭州你去不得,京里的好宅子还不有的是?”
&ep;&ep;这话含玉只道她是说笑,一听便罢,实则她却是当真的。
&ep;&ep;等到宁沅继了位,她们都要各有尊位。宫中的尊位有约定俗成的规矩,通常是贵妃为贵太妃,从一品的宸淑贤德也都直接尊宸太妃、淑太妃、贤太妃、德太妃;再往下自正二品妃至从四品姬统为太妃,正五品至从六品为太嫔,再往下称太贵人。
&ep;&ep;但真加封起来,新帝愿意凭着自己的心意改一改、动一动,朝臣们也懒得管。
&ep;&ep;是以在初冬的第一场雪之后,朝中宫中皆焕然一新。
&ep;&ep;紫宸殿有了新的主人,六宫妃嫔有了新的身份。
&ep;&ep;新帝为生母佳惠皇后追尊“仁雅”二字谥号,尊太后为太皇太后、贤妃为贤太妃、育有一子一女的和妃为德太妃、燕妃为燕太妃,淑仪宋氏为宋太妃、柔淑媛周氏为柔太妃,瑞姬赵氏为赵太妃,美人含玉为玉太妃。
&ep;&ep;往后数人自也各有太嫔、太贵人的尊位,对养母夏氏的尊位却是足足过了半个月才定下来,终是加了“皇贵太妃”一号。
&ep;&ep;至于为什么迟了半个月,自是朝上有些反对之声。夏云姒早有耳闻,当时就让小禄子回宫去给新帝带了话:“你跟他说,甭为这个撕扯,我不在乎。”
&ep;&ep;可她不在乎,宁沅却在乎。小半个月扯皮下来,到底逼朝臣点了头。
&ep;&ep;接下来,就等着宁沅慢慢掌控朝堂了。
&ep;&ep;新君继位,手里有了玉玺,实权却大半还是在太上皇手里的。他得慢慢将一些要职撤换成自己的人马,才算真正执掌了江山。
&ep;&ep;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正是这个道理。
&ep;&ep;这些事夏云姒插不上手,只消在行宫安然等着便好。
&ep;&ep;白日里,她总会花上三两个时辰待在太上皇身边,心平气和地侍奉榻前。因为现在还不是让他生出不满的时候——在宁沅坐稳皇位之前,什么事都不能出。
&ep;&ep;但这也并不碍着她见徐明义。
&ep;&ep;如今行宫的守备皆归徐明义管辖,她召见他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她很爱跟他下棋,但由于输多赢少,她总要耍赖悔个一两步才行,他每每看她这样都头疼:“都当了太妃还悔棋,你也不嫌丢人。”
&ep;&ep;“那我堂堂太妃下棋次次都输,就不丢人了吗?”她理直气壮。
&ep;&ep;徐明义便一边冷眼睇着棋盘由着她悔,一边嘴里小声埋怨:“小桃都知道不能悔棋。”
&ep;&ep;到了腊月,皇帝突然密诏徐明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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