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绿色的什物黏在文零的手臂上,时不时探出个脑袋这瞧瞧那瞧瞧的,似乎对外头的世界很感兴趣。

&ep;&ep;走进这偏僻的巷子,拐个弯,角落处一扇铁门轻轻推开。

&ep;&ep;文零侧身溜了进去,大白天的屋内依旧阴暗一片,他摸着墙头上的开关啪的一声,头顶上的灯亮了。

&ep;&ep;走进里屋能瞧见两个高高的玻璃缸,一个空着,一个里头躺着一条乳白色的大虫子。即使在黔西见过,文零还是忍不住颤了颤,实在是渗得慌。

&ep;&ep;角落里,柜子上,放满了瓶瓶罐罐。

&ep;&ep;袖口那绿色藤蔓探出脑袋,溜了出来,它架着N字型的身子在瓶罐上蹦跶。

&ep;&ep;文零压低声音道:“赶紧帮忙找找。”

&ep;&ep;当时那老人可是趴在床底掏出她的宝贝罐子,文零屋里头瞧了个遍,没找到相似的。琢磨着两姐妹藏东西会不会一门心思,他赶紧往卧室走去。

&ep;&ep;床底下都是灰尘,那些瓶罐也缠满了蜘蛛网,黑灯瞎火的实在看不清。屋内的灯是昏黄的暗,灯光局限。

&ep;&ep;他只好钻出床底,轻轻咳了几下,脑袋上的灰拍个赶紧。闭上双眼,意识瞬间离体,往床底下探个究竟。只管底下漆黑,他依旧清晰可见。

&ep;&ep;床头角落处,放着跟黔西老人一样的土罐子,罐子口有裂痕。文零仔细打量,罐子口有丝丝血迹已经干枯,他顿时想起脖子处被那条金蝉子咬的口子,莫不是靠这个续命?

&ep;&ep;意识撞回体内。

&ep;&ep;文零退后一步,蹲下身去掏罐子。借着灯光,他往罐子里看了看,里头空空如也。心里暗暗叫糟,那金蝉子躲到哪去了?

&ep;&ep;他一回头,小藤蔓飘在他后头,被一团水汽给包裹住。

&ep;&ep;文零碎了一口,背后冷汗直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当时老人还信誓旦旦说这小玩意能保护他周全,这下好,直接被一举囚禁,屁用都没。

&ep;&ep;小藤蔓在那团水里头针扎着,两条腾须不停的扑腾。说到底,老人也是让它来对付对付活死人,对邪念可是一点用都没。

&ep;&ep;他抱着土罐呵呵两声,拔腿就想跑,谁知颈脖一紧,整个人被提了上来。

&ep;&ep;白龄瞬间移到他跟前,脸靠的近。她两指轻轻的挑开了文零脸上的眼罩,细细的打量着,似乎很好奇。

&ep;&ep;昏暗的灯光下,被拨开的眼罩轻轻的落在了那高挑的女人脚面上。那被扣走的眼珠子,形成一个黑咕隆,一瞧深不见底般。

&ep;&ep;呼吸停顿,周围安静的出奇。

&ep;&ep;白龄伸着手指,探进了那眼洞里头。

&ep;&ep;“你…想干什么…”文零针扎着,双脚乱踢乱蹬,手想要去抓。下一刻,双手双脚被束缚的妥帖。一只眼只能看见,缠在身上的水鞭好似一条透明的巨蟒。

&ep;&ep;被这一问,白龄收回了手,轻轻盈笑:“忘了,差点便忘了,可千万别碰到你。否则,还不被你看了个掏底。”

&ep;&ep;这话到是提醒了文零,或许真能看出邪念什么死点呢。

&ep;&ep;她随即又说:“不过,我倒也没什么秘密见不得人。眼下,我唯一的目的便是血继,你多次阻拦…”她语气越发嚼得重,厉声问道:“是不是,活得够了?”

&ep;&ep;呼吸越来越困难,文零憋红了脸。他可不像茶唯那样倔的性子,能屈能伸,说:“有话好说,先放...放了我!”

&ep;&ep;昏暗的灯光闪了闪。

&ep;&ep;白龄冷哼一声,踩着细跟在屋内缓缓渡步。

&ep;&ep;水鞭把文零提得老高,狠狠的甩了出去。背部撞在柜子上,轰然倒塌的柜子砸在他脚裸处,他翻过身疼得直叫。心里暗暗把白龄骂了个遍,他堂堂一个百目鬼,窝囊极了。

&ep;&ep;他是不是命里祭水啊?前有寺清后有白龄,一个个轮着糟蹋他。

&ep;&ep;细细的高跟停在他跟前,鞋面亮片泛着细光。文零趴在地上,手捂着颈脖重重咳了起来,这一下摔得够狠,疼得他站不起身。

&ep;&ep;柜子上那些瓶瓶罐罐被砸了个粉碎,从柜子底流出一片浓墨似的液体,一些不明物体嘎嘎嘎的从柜子底爬了出来。

&ep;&ep;文零忍着痛,翻身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那女人。

&ep;&ep;面对一地的溃物,她脸上依旧从容不迫,淡定自如。她穿着紧致的旗袍,踩着细跟,端庄妩媚,说话轻声细语,活像一个大家闺秀。

&ep;&ep;白龄开口:“你好好一个百目鬼不做,偏偏跟着水灵这窝囊废到处爬。想想你之前多风光快活,走到哪谁不敬你三分,让你条道?哼,现在非要搞得残败不堪,还为了一个人,废了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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