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抬头!”他伸手挑了她的下颌,身高上的巨大差距,她被迫要高仰起头,恰看到兰亭眸中的暗流和微微沉醉。

&ep;&ep;他眼眸眯着,两人近得她可以看到他眼角的细纹,她想撑开一些距离时,他突然手掌一拨,托着她的后腰,竟要将她的身子压向他的身体。

&ep;&ep;蓦然一惊,冷汗侵身,他想干什么?猛地想起,前世因这个男人而身败名裂,连着赐儿也跟着她吃尽辛酸苦辣。那时,他在哪里?

&ep;&ep;杀死她和赐儿的直接的元凶就是他的母妃。

&ep;&ep;这一次重生,她浴血拼杀出一条路,活着的支撑力量就是有一天要以仇人心脏来血祭,凭什么,却被他缠上?

&ep;&ep;那一刹那的忧戚荒凉,如钝锈之器缓缓地磨进心口,疼得她全身发颤……

&ep;&ep;“别怕!”他哪里知道她心中所痛,他稍稍加重了臂力,声音出奇地温柔,“以后你不愿,我不会再点你的穴道!”她已是自由之身,不再是他皇叔的未婚妻子,他会光明正大地来沈府寻找她、守护她!

&ep;&ep;“放开——!”恨、怒、羞、怨交加,她声音颤得历害,手脚冰凉僵在一处,心跳骤然加速,动作早就不受脑袋的指使!

&ep;&ep;“不放!你已经是我的人!”他恍若未知她语中的恨意,以为她仅是害羞,反而,双臂更加收紧,眼睛紧紧地攫住她。

&ep;&ep;她象被抽干了魂魄一般茫茫然抬起头,直勾勾地怒视了他许久,近乎咬牙切齿地骂,“无——耻!”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曾属于他的一抹骨血,因他的母妃毫无尊严地活着、悄无声息地死去,他还能如此理直气状地说——你是我的人么?

&ep;&ep;兰亭勾起唇角,挑起一抹艳丽的暖笑,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是无耻,被你剪光了!”

&ep;&ep;“不要脸!”忧伤崩溃的情绪瞬时被兰亭毫无禁忌的调笑声打被乱,她苍白的脸蹭地窜红起,极力挣扎未果时,伸出手狠狠拧住他手臂上的肌肉。

&ep;&ep;兰亭心情竟出奇地好起来,他对着她漾起温柔到极致的微笑,对沈千染这样的动作象是盼了许久一般,哑着声线低声道,“沈千染,你在我面前越来越放肆了!可是……小丫头,我喜欢你这样的放肆……”声音到后面时,已哑不成调,笑意从唇角直达他的眼际。

&ep;&ep;“我放肆?你半夜三更偷偷进我房里,你还说我放肆?”她高仰起头质问着,她的手指还攥着他的袖襟,与他四目交接的那一瞬,看到他眸中泌着毫无掩饰的宠溺,她的心竟是微微感到酸颤……

&ep;&ep;重生前,她懦弱、胆小,声名的败坏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ep;&ep;可他呢?为什么不来寻找她?哪怕站出来说一句话,也能免去她和赐儿被扔在沈家的北园苟延残喘地活着。

&ep;&ep;眼前的人明明有足够的力量护着她和赐儿,为什么?明明那时候她的失贞事件轰动了整个京城,连街头巷尾的孩子都知道,可他从未寻过自已。

&ep;&ep;如今,她和赐儿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的守护!

&ep;&ep;“你知道你为什么敢用这种口气质问我么?”他声音暗哑,眸中隐隐透着笑意。

&ep;&ep;沈千染噎了一下,突然想,若换成太子或是七皇子,她又会如何?这些人,只要动一动嘴皮,就能置她于死地,象八公主!

&ep;&ep;是的,在这些人的眼里,生命如草芥,想杀就杀,想掳就掳,任凭喜好!

&ep;&ep;“因为你知道我瞧上了你!所以你敢借着我给你的胆,在我面前屡屡放肆。”兰亭不想与她兜圈子,省得那榆木脑袋一辈子也不会往这方面想。他索性与她挑明。

&ep;&ep;至少,让她不会转眼就把他给忘了!

&ep;&ep;他说他瞧上了她?她一直以为他这样对她是神经错乱,或是中了邪,或是逗弄她。可是今天他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他说话时神情真的不能再真。

&ep;&ep;可是,他瞧上了她,瞧上她什么呢?她一无容貌,二无才情,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到底瞧上她什么?

&ep;&ep;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与她曾有过一夜?可他是个皇子,身边怎么会缺少女人?

&ep;&ep;喜欢?在这些皇子眼里喜欢又是什么,喜欢半夜三更,毫无顾忌地闯进她的闺房,恣意调笑?

&ep;&ep;有一天厌恶了,玩腻了,就象一条破布一样扔弃?

&ep;&ep;她突然想起兰悦仪的那只猫,口口声声说是自已最心爱的宠物,可面对那只猫儿的尸体,连看一眼也嫌它恶心。

&ep;&ep;沈千染死死地低下头,她压抑着,她怕一抬头,他会看到她眼中雄雄燃烧的怒焰!

&ep;&ep;“小丫头,既然说开了,我倒是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请教?”语调一缓,兰亭的语气又开始变得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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