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点儿,安心过了这婚宴,赶紧走人。
&ep;&ep;在遇见九韶之后,谢微之心下不免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她不会还遇上别的什么故人吧。
&ep;&ep;聆音楼的婚宴竟然这样大排场,她那些故人,又仿佛混得一个比一个好…
&ep;&ep;但事已至此,来都来了,担心也是无用,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谢微之抱着咸鱼的心态想。
&ep;&ep;反正,她敢肯定他们没有人能掀了她的马甲。
&ep;&ep;高楼之上,闻清觞皱眉看着躺在桃花树下的少年少女,而九韶打开折扇遮于脸前,目光落在他脸上,似有探究。
&ep;&ep;清觞,你可有认出她?九韶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实在很期待这个答案。
&ep;&ep;他忽地想起,两百多年前,他来聆音楼,恰逢闻清觞分魂渡劫结束,随手施展观星之术,却发现闻清觞的命盘上,多了一道变数。
&ep;&ep;那道变数,是九韶的天命之人。
&ep;&ep;那是天道为他注定的缘分。
&ep;&ep;天命——
&ep;&ep;可九韶平生最恨,便是所谓的天命。
&ep;&ep;他的命,轮不着别人来定,便是天道,也不行!
&ep;&ep;他循着还未消散的气息,找到了人间,见到了那个女子。
&ep;&ep;那个叫谢微之的女子。
&ep;&ep;不过是筑基境界的修士罢了,九韶轻易潜入她的梦境,原来她行走在人间,是为了找寻闻清觞的转世。
&ep;&ep;可她不知道,燕麟不过是清觞分魂渡劫的那一抹分魂,根本不会有转世。
&ep;&ep;或者说,这世上,本就不存在燕麟这个人。
&ep;&ep;这大约会是个麻烦,当时未满百岁的九韶,疯得还没有那样厉害。
&ep;&ep;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聆音楼与摘星阁那门婚事。
&ep;&ep;九韶和苏嫣然关系平平,但怎么说,也是同门的师姐弟,比起谢微之这个陌生人,更多一点情分。
&ep;&ep;九韶懒得多管闲事,便将这事告诉了苏嫣然。
&ep;&ep;若是他那师姐,连这样的小事都处置不了,便是白费在摘星阁中长了几十年。
&ep;&ep;后来——
&ep;&ep;九韶不知想到什么,弯起了没有,只是此刻任谁站到他面前,都能看出,他眼中没有丝毫笑意。
&ep;&ep;片刻后,闻清觞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九韶:“你此举为何意?”
&ep;&ep;“清觞,你难道,不觉得眼熟?”九韶试探道。
&ep;&ep;闻清觞语气冷淡:“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何来眼熟。”
&ep;&ep;九韶手中的折扇敲着掌心,毫不掩饰地露出失望之情:“真是可惜…”
&ep;&ep;“我知你摘星阁观星之术神异,不过未来之事,既然还未发生,便不必在意。”闻清觞打断他的话。
&ep;&ep;闻清觞以为,九韶今日带他来,只是因为于观星之时窥见了什么。
&ep;&ep;九韶意味不明地挑挑眉:“是么。”
&ep;&ep;闻清觞不与他绕圈子:“既然你要我瞧的已经瞧了,今日便到此处吧。”
&ep;&ep;他转身,天青色的衣袂上绣了一簇翠竹,枝叶嶙峋。
&ep;&ep;九韶看着他的背影,折扇握在手中,忽然开口道:“清觞。”
&ep;&ep;闻清觞转过头。
&ep;&ep;“你对苏嫣然,可有意?”九韶立于高楼之上,身后是高旷天阙,红衣如火,身形平白叫人觉出几分寥落。
&ep;&ep;“如何有此问。”闻清觞负手而立,宽大的袍袖在风中翻卷。
&ep;&ep;九韶嘴边勾起如往日一样随意的弧度:“若是对她无意,与她做道侣,连神魂都要绑在一处,未来千百年,岂不实在无趣?”
&ep;&ep;“我说过,这世上的事,并非都要有趣。”
&ep;&ep;“这桩婚事,是三百年前,聆音楼与摘星阁定下,两派联姻,无论我心意如何,事涉两派之约,都应履行诺言。”闻清觞难得多说了几句。
&ep;&ep;“你不必担心,便是我对她无意,也会做到身为道侣的本分。”
&ep;&ep;这个她,指的自然是苏嫣然。
&ep;&ep;九韶轻笑起来,他可从来没担心过那女人。
&ep;&ep;“清觞,你可要记住了今日的话。”九韶声音中带着别样的温柔,“若是失言,便再算不得君子了。”
&ep;&ep;苍穹之下,两人隔了数丈之远,相对而立,一青一红,风卷起衣袂,像一曲悲歌。
&ep;&ep;清觞,但愿当你想起属于那抹分魂的记忆之时,还能是这样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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