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有侍女替小姑娘说话:“屏姐姐,她才进府,难免对什么都好奇。何况,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
&ep;&ep;“画像上这位,便是咱们大周第一位陛下,文帝相里镜。”
&ep;&ep;小姑娘瞪圆了眼:“这是文帝陛下?!他...生得可真好啊...”
&ep;&ep;“可是文帝陛下的画像,为什么会挂在咱们侯府啊?”
&ep;&ep;“因为这府邸,在两百多年前,本就是相里家的府邸。”屏姐姐答道。“文帝陛下薨逝之后,新帝继位,才将相里家的宅邸,封赏给忠臣。”
&ep;&ep;“但文帝生前有令,便是此处被赏给臣属,这处院落,却要维持当年原状,丝毫也不能变。”
&ep;&ep;“他弥留之际,甚至还将此写入谕旨。”
&ep;&ep;“不过这两百年间搬入这府邸的人,总有一些认为文帝已逝,不再将他旨意放在眼中,虽不敢住入此处,却也任其荒废,蒙灰结尘。”
&ep;&ep;“但咱们侯爷不一样。侯爷最是仰慕文帝陛下,钦佩他一生功绩,被赐下这座府邸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遣人将这处院落收拾整理好。”
&ep;&ep;小姑娘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院子有什么特殊么?为什么文帝要下那样一道旨意?”
&ep;&ep;她瞧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致与旁的院落不同。
&ep;&ep;“这我也不知道了。”屏姐姐摇头,“或许是因为,这里是他少年时居住的地方,对他意义非凡吧。”
&ep;&ep;那都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他们这些后人,如何又能隔着漫漫岁月的长河,窥伺那位帝王的心事。
&ep;&ep;几个少女的动作很快,洒扫之后没有多留,小心退出门外。
&ep;&ep;房中一片空寂,唯有窗外照进的日光如旧。
&ep;&ep;原来不过是,物是人非旧,堂空语不应。
&ep;&ep;几个呼吸后,两道身影显现在原本空无一人的空间中。
&ep;&ep;谢微之转头看着侍女们的背影,面上浮现出一抹怅然。
&ep;&ep;“相里镜,对你来说,是不同的么?”光影浮动,尘埃在空中飞舞,晏平生开口,打破了一室沉寂。
&ep;&ep;谢微之终于回过神来:“为什么这么问?”
&ep;&ep;“因为,你相信,他不会伤你。”晏平生低沉着声音说,侧脸棱角分明,墨色的眼瞳在阳光下,泛着琥珀一样的光泽。
&ep;&ep;因着眼中没有焦距,平添几分幽深,叫人瞧不出他心中想法。
&ep;&ep;谢微之没想到,晏平生会发觉这一点。
&ep;&ep;“事实证明,我错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并没有太多负面情绪。
&ep;&ep;她本以为他已经死了,还记得当年大周都城之中,白幡飘摇,满城缟素,为一人而哭。
&ep;&ep;“为什么?”晏平生不明白,对子书重明,甚至容迟,她都没有这样态度。
&ep;&ep;谢微之看向那幅自己亲笔的画像:“大约是因着,心中有愧。”
&ep;&ep;毕竟那是她养大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弟子。
&ep;&ep;第63章阿姐,求求你,不要走(相……
&ep;&ep;“是他有愧,”晏平生却又问,“还是你有愧呢?”
&ep;&ep;“是我。”谢微之看着画卷上意气风流的青年,声音如同一阵轻烟,只要风吹过,便会尽数散了去。
&ep;&ep;便是因着她心中有愧,才会心绪混乱,看不清现实,将魔尊离渊,和当年的相里镜当做同一人。
&ep;&ep;两百多年啊,他从凡间帝王,成为一统北境三十六域的罗刹教尊主,又怎么还会是那个跪在雪地中,求她不要离开的青年。
&ep;&ep;谢微之和相里镜相遇之时,他只有十二岁,和离开毒瘴渊的谢微之,一个年纪。
&ep;&ep;或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方才从十万大山走出的谢微之,看着那个山崖之间,死死握着一截横伸出枯树枝,摇摇欲坠的少年,一念之差,将他救下。
&ep;&ep;修士不该插手人间事,那只会徒增因果,有碍修行。但已经金丹破碎的谢微之,似乎也不用再多顾虑这些。
&ep;&ep;相里家是大邺世家,在当时朝堂上虽然已经势力有限,但有百年底蕴在,也算大邺都城中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ep;&ep;可惜相里镜的父亲,相里家家主在储位之争站错了位置,新帝登基,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洗朝堂。
&ep;&ep;相里家在大邺颇有清名,叫新帝一时找不出名正言顺诛灭他全族的借口,又实在等不得什么徐徐图之的谋算,便令手下暗卫,趁其外出祭祖之际,将相里一门族人,尽数屠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