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甚至,他险些亲手害死了她!

&ep;&ep;“大师兄,你没事吧?”湛晨关切道,眼中暗含忧色。

&ep;&ep;他原本对太衍宗这场热闹并无多大兴趣,直到容迟出面,再联系谢微之和当日‘萧枚’那般肖似的容颜,身为上阳书院首席,湛晨又不是傻子,如何猜不出,谢微之正是自家大师兄心心念念,每年都去祭拜的女子。

&ep;&ep;原来她还活着...

&ep;&ep;不仅活着,还牵扯上了药王谷、聆音楼、摘星阁、幽冥海四方势力,她自己又出身太衍宗,怎一个混乱可言。

&ep;&ep;子书重明握住酒盏的手微有些颤抖,他低头看着杯中酒液,而后将其一饮而尽。

&ep;&ep;“微之——”闻清觞看着谢微之,嗓音艰涩地唤了一句。

&ep;&ep;谢微之的耐心在此时已经告罄,冷淡道:“闻尊者还有何指教?”

&ep;&ep;她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确么?

&ep;&ep;谢微之不会与他们结为道侣,她不需要接受任何人自以为是的补偿,更重要的是——她不爱他们。

&ep;&ep;他们早已只是留在她回忆里的余烬。

&ep;&ep;“我只想知道,当日你与燕麟的约定,还作数么?”闻清觞的神情,在这一刻,像极了燕麟。

&ep;&ep;那样悲伤而深情的神色,不该是清修数百年,不染尘埃的闻清觞会露出的。

&ep;&ep;聆音楼上下都知道,师叔祖天生灵体,道心通明,从不为外物所动,就像九天上的神明虽然俯视人间,却不会为凡人悲喜动容。

&ep;&ep;但现在,神明跌落九天,展露出同凡人一样的喜悲。

&ep;&ep;大梁泰安三年的冬日,谢微之和燕麟在京都燕府成亲,参加这场婚礼的,只云翳和闵柔两人。

&ep;&ep;那是一场喜丧,燕麟在那一晚,死在自己一生最爱的女子怀中。

&ep;&ep;直到死前,他才敢向谢微之吐露心中埋藏已久的心意。

&ep;&ep;‘微之,我这一生,少时沦落,为报家仇沦为他人手中利刃,双手尽染鲜血,让先辈姓氏蒙羞,受万人唾骂——’

&ep;&ep;‘此生唯一一件可称幸运的事,便是遇见了你。’

&ep;&ep;‘可惜...这一生...真是太短了...’

&ep;&ep;‘如果这世上真有轮回转世...来世,我想早些遇见你...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ep;&ep;静夜之中,雪无声落下,落在院中梨树枝头。

&ep;&ep;谢微之说,好。

&ep;&ep;她许了燕麟,一个来生。

&ep;&ep;可她在人间奔走了十年,都未曾觅得他魂魄丝毫踪迹。

&ep;&ep;谢微之抬头看向闻清觞,那分明是一张与燕麟一模一样的脸,但她心中清楚知道,那不是燕麟。

&ep;&ep;燕麟已经死了,死在泰安三年的京都,死在她怀中,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天下,再没有一个叫燕麟的人。

&ep;&ep;“闻清觞,那是我和燕麟的约定,同你,又有什么干系呢。”谢微之终于叫出了闻清觞的名字。

&ep;&ep;谢微之对燕麟的许诺,与闻清觞,有什么干系呢。

&ep;&ep;“燕麟乃我分魂,我便是,燕麟。”闻清觞对上她的眼,未曾迟疑道。

&ep;&ep;不错,燕麟本就是他的分魂。

&ep;&ep;两人的对话,叫不知内情的看客又是一阵莫名。

&ep;&ep;“这燕麟又是谁,怎么又多了一人?这也太乱了些!”

&ep;&ep;“听闻尊者口气,燕麟就是他?”

&ep;&ep;“你们难道不知,聆音楼有一分魂渡劫之术,那燕麟,大约就是闻尊者分出去凡世渡劫的一缕魂魄了。”

&ep;&ep;“可分魂渡劫并不会保留记忆,闻尊者怎么会记得?”

&ep;&ep;“那我便不知了,许是其中有什么机缘巧合吧。”

&ep;&ep;谢微之摇摇头,平静道:“你不是。”

&ep;&ep;燕麟是闻清觞一抹分魂,但闻清觞永远不会是燕麟。

&ep;&ep;他永远不会是谢微之爱过的燕麟。

&ep;&ep;这世上,没有燕麟了。

&ep;&ep;没有人比谢微之更清楚这一点。

&ep;&ep;“为什么?”闻清觞痛苦道,属于燕麟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翻涌,两百多年前的谢微之在一树梨花下回头,向他露出一个清冷的笑意,而眼前人,却冷漠而平静地注视着自己。

&ep;&ep;“为什么?”他重复问道。

&ep;&ep;谢微之答道:“这一点,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闻尊者,你是谁。”

&ep;&ep;是闻清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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