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放心,这还早着呢。”

&ep;&ep;驳话的姑娘话音未落,就听面前的小贩抬高嗓门,笑逐颜开地问:“姑娘买些甚么?”

&ep;&ep;“我要你这儿最丑的面具。”郁欢一本正经道。

&ep;&ep;此话一出,前面两个姑娘齐齐转回头来。

&ep;&ep;方才在面具堆里挑肥拣瘦的姑娘见是她,脱口道:“咦,是你……”

&ep;&ep;而后顿了顿腔,像是想明白什么似的,眼神转落到郁欢身后的少女身上,赫然见到张凶神恶煞、奇丑无比的面具。

&ep;&ep;刹那间,潘雯的耳根子变得滚烫。

&ep;&ep;宛阳最最好看的姑娘戴着最最丑的面具,她却在这儿挑来拣去,妄想选出个最好看的,可笑又滑稽。

&ep;&ep;面具再好看有甚么用,底下的脸又比不得人家。

&ep;&ep;潘雯面色绯红,将手里的面具丢下,朝身旁那位其貌不扬的姑娘道:“走罢,不是着急看把戏么?”

&ep;&ep;那个姑娘先是欣喜一笑,后止不住疑惑:“不要面具了么?”

&ep;&ep;“面具有甚么好的,”潘雯嘀咕句,又看眼戴面具的人,对上少女的眼,别扭着清了清嗓子,“我同阿慧看把戏去,你们慢慢挑着罢。”

&ep;&ep;“嗯。”令约默默点头,回她一声。

&ep;&ep;等那二人走远,郁欢才问了声:“她为何怪怪的?”

&ep;&ep;令约慢吞吞摇摇头,淡声道:“我也不知。”

&ep;&ep;不过在她看来么,潘雯早几年前就变得奇怪了,并非这一时半会儿的事。

&ep;&ep;所以倒也不怪。

&ep;&ep;“就要这个。”郁欢在一旁拍了板,买了具丑得普普通通的猴脸子,这才牵着人往河坊北去。

&ep;&ep;……

&ep;&ep;霍沉追来街市时恰巧撞见她们离开,虽相隔甚远,但他还是一眼将她认出来,眼底阴翳渐渐溶在温柔灯市中,只留下几丝沉闷。

&ep;&ep;付云扬眉毛挑得老高,狐疑自语:“难道是近来眼神好用些?”

&ep;&ep;霍沉没心思搭理他,只隔着人群跟上。

&ep;&ep;“唉,先前好好儿的你不问,这会子偏要偷偷跟着人家。”付云扬叹惋声,拿他无奈何,“罢,你愿跟便好生跟着,面具借我一用即是。”

&ep;&ep;“不给。”

&ep;&ep;“啧,又非不还你,我是瞧见那富商来,”付云扬伸手要他面具,呶呶不休,“你如今一门心思全放在贺姑娘身上,这等劳形事哪儿还入得了眼,只能我这劳碌命的人做。”

&ep;&ep;霍沉再听不下去,摘下面具一把扣去他脸上,付云扬撇嘴扶稳面具:“好了,去罢,我去会会那位再来寻你。”

&ep;&ep;“……”霍沉想让他别再寻来,但终归没说出口,只默不作声地目送他走开。

&ep;&ep;人群中的说笑嬉闹声替去耳旁付某人的喋喋声,霍沉走在其中,迎面来的人里总有几个将他从头到脚地打量个不停。

&ep;&ep;眼神或探究、或轻蔑、或畏怯,侵扰不绝,偶尔甚至还有害羞的视线扫来身上,霍沉只面色如常地跟着人群中的少女。

&ep;&ep;面具底下的人比平常烂漫出许多,看上去像个小孩子,走不了几步便牵着身旁小姑娘的衣袖停下,偏头问几句话又才往前。

&ep;&ep;沿路灯铺不少,又是行商学子上京之时,街头多的是人猜灯谜,霍沉大抵猜出她在说些什么,无非是听着个好玩儿的谜,停下猜上一猜。

&ep;&ep;少女脚步轻盈,即便戴着恶鬼面具不见底下神情面色,他也能感知到她的自在。

&ep;&ep;比之先前待在他身旁时……欢喜得多。

&ep;&ep;霍沉想来此处,郁结皱了皱眉,但只片刻,倏而又像是受到前面人的欢喜所染,竟一扫落寞牵出笑,豁然开朗般想通一些事。

&ep;&ep;他本不该这样急躁冒进的,她似乎并不适应他的突然靠近,当初在长耳公背上时如此,昨日在林中时如此,方才在街头也是如此……

&ep;&ep;这般,还当慢慢儿靠近才是。

&ep;&ep;铙钹声远远传来,大抵是耍把戏的地方在闹,灯谜前驻足的两个少女转身离开,霍沉不紧不慢地跟上。

&ep;&ep;二人皆未留意到,此时的不远处正有两人注意着他们。

&ep;&ep;***

&ep;&ep;河道两侧民居、商肆相间,余记茶肆便是河坊两岸最大的茶肆,年来盈利颇丰,自打栗香园旧主扈家败落后,余家渐渐地也在宛阳露了头。

&ep;&ep;茶肆矗立在河东,位置极佳,坐在阁楼窗边既能略揽两岸灯市辉煌,又能瞧见北面儿宽敞地耍戏的班子,方琦刚走至茶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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