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怨妇似的瞪着薛璎。薛璎越过他,拨开帷幔就要下榻,临了觉得他有点可怜,回头在他唇上落了一吻,说:“你不用管,接着睡吧。”

&ep;&ep;这个拨帐无情的女人!这样就想打发他!

&ep;&ep;他气得肝疼,但这时候再要就是无理取闹了,为彰显自己大义,给下次机会做好铺垫,他忍痛道:“军情紧急,你去就是,我也不能不管,那刀子每下一次,割在将士们身上,就仿佛痛在我心上,我跟你一起去,不过你先到门外等我一下。”

&ep;&ep;薛璎眨眨眼,“哦”了声,起身束整衣装与长发,刚移开门,就听木榻子那头传来吱嘎吱嘎快而激烈的响动。

&ep;&ep;她愣了愣,魏尝又犯什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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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傅洗尘那头传来消息,说从北境下来的那一支边关军听闻郑人反水,因赶不及威胁郑国,就急急转了方向,往他这边来了,但请薛璎不必担心,他还应付得来。

&ep;&ep;秦恪在北境也有一批人手,这一点并不出人意料,毕竟秦家早年替陈高祖打天下,也与匈奴交过几次手。薛璎倒觉他此番背水一战,家底都露了也好,否则边关这样的地方,长期埋着隐患也真叫人心慌。

&ep;&ep;从发现这支叛军起,她就叫边关其余将士按兵不动,牢守北境,免得家里内战,给匈奴人可乘之机。因为她算准了,等叛军有机会威胁长安,西路一定已经腾出了手。

&ep;&ep;秦恪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包围战术。这样的战术利弊很明显,若能一鼓作气,自然打得长安孤立无援,可一旦其中一路受阻,其余三路无力驰援,就很可能面临被逐个打压的困境。

&ep;&ep;薛璎现在就是打了一一击破的主意。

&ep;&ep;西路因魏尝带来的郑国援军已然安稳太平,接下来,她便要腾出兵力与北边那支边关军交上一手。

&ep;&ep;这一天是整个战局的转折。局面至此,聪明人都能瞧得出秦家败象已露。原本作壁上观的一大批诸侯们纷纷开始“做戏”行动,带兵往长安“救援”。

&ep;&ep;七日后战局大定,秦恪被傅洗尘亲手斩杀于北路,秦家四路兵马溃不成军,到处逃窜,朝廷放言,归降者不杀。

&ep;&ep;再五日,余下的叛军归顺的归顺,清缴的清缴,战火终于平息下来。

&ep;&ep;皇城内恢复了素日安宁,只是长乐宫却似乎布上了阴云。

&ep;&ep;长乐长乐,终归还是虚妄罢了。

&ep;&ep;黄昏时分,秦淑珍抱着冯皓坐在榻子边,瞧见薛璎一身素衣孤身入殿,站到她跟前,问:“太后用膳了吗?”

&ep;&ep;她抬起一张素面,看了薛璎一眼,又低下头,笑了笑没说话。

&ep;&ep;薛璎清楚看见她唇角的讽刺。

&ep;&ep;大概秦淑珍是觉得,她这时候来长乐宫,是趾高气扬来显摆,宣判她结局的吧。

&ep;&ep;但薛璎当真只是来请她用膳的而已。

&ep;&ep;她说:“我既已答应郑王保你母子不死,就不会食言。太后要不就自请前往皇陵,余生都在那儿,为先帝与大陈百姓祈福吧。毕竟上回元月里没去成不是?”她微微一笑,又接上,“这会儿就请您随我去未央宫用膳,与陛下道个别,小殿下留在这里,自有人照看。”

&ep;&ep;秦淑珍放下一脸迷茫的冯皓,缓缓起身,淡淡道:“请长公主稍候。”

&ep;&ep;薛璎点点头,知道她大约要打理装束,就在门外等了片刻,待见她一身盛装华服步出,心里倒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ep;&ep;秦淑珍不在意将自己素面朝天,眼下青黑的狼狈模样暴露在她面前。但一听要见冯晔,却这样浓妆艳抹起来。

&ep;&ep;俩人分坐一顶轿撵去了未央宫旁殿。

&ep;&ep;冯晔坐在上首,见秦淑珍来了,就吩咐下人上菜。原本战事方定,不该大肆宴请,但毕竟这是太后最后一顿饱饭了,日后大抵便要食素,所以冯晔破格备了酒肉,鸡鸭牛羊都有。

&ep;&ep;薛璎已经跟魏尝一起在府上吃过了,眼下在旁陪席而已。冯晔和秦淑珍坐下后,谁也没主动开口,似乎连情面上的母子也维持不了,一顿饭吃得鸦雀无声,味同嚼蜡。

&ep;&ep;但秦淑珍吃得倒不少,哪怕如同嚼蜡,也将每盘菜都动了一筷,不知是晓得自己以后吃不到了,还是到底与冯晔做了几年母子,不愿辜负他这片心思。

&ep;&ep;用过膳食,薛璎说:“我送太后回宫,您到了长乐宫后,就收拾收拾行装,准备翌日启程吧。”

&ep;&ep;秦淑珍微微一笑,也没拒绝,可刚起身,整个人却猛然一晃,脱力一般栽倒回座。

&ep;&ep;姐弟俩都是一愣,想她方才喝了几口酒,薛璎上前道:“太后不胜酒力吗?我叫人……”她话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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