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除夕,夜里祭祀过先祖,孔覆没有如往年那般与时雨和孔嘉守岁,而是早早就回房了。

&ep;&ep;他不在,时雨兴致不高,孔嘉本要拉她守岁,却经不住同在青石镇的同窗好友三番五次邀请,出门去了。

&ep;&ep;家里又只剩下时雨和孔覆两个人,时雨顶着岁末寒风冷雪,站在外面望着他的屋子,那点昏弱灯光和他本人一样,看似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实际上被风雪隔开,遥远到不可捉摸。

&ep;&ep;短短几日,他们之间生疏了许多,时雨清楚知道他在避着自己,可她不后悔。

&ep;&ep;不那样行事,他会永远拿她当个孩子看待,她若嫁给孔嘉,就只能顶着更罪恶的身份肖想他,对他有不轨之心。

&ep;&ep;可不嫁孔嘉,嫁与旁人么?那似乎比嫁给孔嘉更糟糕,与孔嘉成亲起码还能每日见到他,去了旁人家中,怕是一年半载都不得见上一面。

&ep;&ep;时雨冻得四肢发僵,思索良久终于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们已然疏远到这般田地,情况还能再坏么?

&ep;&ep;“爹爹,你休息了么?”时雨敲门道。

&ep;&ep;里面半天没有声响,时雨知道他听见了,只是不欲见她,于是倔强等在门外,过了许久才听到他的声音,“进来。”

&ep;&ep;时雨推门而入,带了一程风雪进去,灯火被吹得摇晃不已。他端坐灯下,正在琢磨翻看脉案,面容在被风雪戏弄拉扯到胡乱跳动的灯火下晦暗不明。

&ep;&ep;让她进来,孔覆也没有收起脉案,目光没有分给她丝毫,“雨儿来寻爹爹何事?”

&ep;&ep;时雨到他身边,合上脉案,迫使他看向自己,认真盯着他看似平静的眼睛道:“我来是想和爹爹说,我并非不想嫁人。”

&ep;&ep;孔覆心中“咯噔”一下,望着她澄澈坚定的目光,已然明白她要说什么。

&ep;&ep;他有意要避着她,除却他无法接受抱着自己一手养大、并且与儿子有婚约的孩子不清不楚宿了一夜这件事外,还因为这几日他多少看懂了几分她藏匿在乖巧懂事背后的炙热感情。

&ep;&ep;孔覆不看她,打断她要说的话,“外面是不是又下雪了,冷不冷?先烤烤火。”拿起火钳拨了拨炭盆,往里添了几块炭。

&ep;&ep;时雨接过他手中火钳放回原地,“爹爹在逃避什么?”

&ep;&ep;他不说话,加进去的炭慢慢燃烧起来,火苗欢快地蹿在空气里,时雨已经暖和起来的双手捧起他的脸,孔覆被她越矩的动作惊到。

&ep;&ep;接下来她嘴里吐出的话更令他心惊,“那天夜里我和爹爹并非什么都没有发生,爹爹亲我了,就像这样。”

&ep;&ep;说着就要在他清醒的时候吻上他,时雨心中犹如擂鼓,面上强装镇定,两人嘴唇靠得极近,近到时雨鼻息间全是他独有的药香,差点要亲上的时候,他紧张别过脸去,少女青涩炙热的吻落到清瘦脸颊上。

&ep;&ep;“爹爹躲什么?那夜爹爹可不是这样的,爹爹不光亲了我,还摸我了。”时雨信口雌黄,拉着大手到胸前。

&ep;&ep;手心刚覆盖上柔软酥胸,孔覆仿佛被烫到一般急忙抽手,语气难得严肃,“时雨!”

&ep;&ep;“爹爹亲了我摸了我,就要对我负责,我们差一点就……”时雨故意拖长了音不说下去。

&ep;&ep;孔覆深吸一口气,不敢想象自己酒后究竟对小东西做了哪些荒唐事,平复好狂澜涌动的心绪后,温柔劝诫道:“都是为父的不是,所幸并未铸成大错,你是我养大的孩子,我们岂可置人伦纲常于不顾,嗯?”

&ep;&ep;时雨才不听他这套,反驳道:“既如爹爹所说,孔嘉也要算我兄长了,为何我与他能结亲?”

&ep;&ep;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孔嘉最多算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而他切切实实对她有养育之实,孔覆不欲与她争辩这些,“不行就是不行,为父是长辈,你要听话。”

&ep;&ep;“爹爹不讲理!”他这般说,时雨正好理直气壮,“分明是爹爹抱着我,脱光我的衣裳,用那里顶着我肚子,说要给我做夫君的,现在又不认账了。”

&ep;&ep;她嘴里胡编乱造,说着眼神有深意地轻轻瞟了眼他胯下。

&ep;&ep;孔覆被她的眼神看得又羞又恼,不能言语,时雨接着说道:“要不是我哭着喊疼爹爹停了下来,我们现在早就有夫妻之实了。反正我们已经做了那么多羞人的事,我就嫁给爹爹好了。”

&ep;&ep;“不行。”孔覆对自己的禽兽之行感到无地自容,起来背过身去拒绝道,“且不说我于你有些许养育小惠,单凭我年长你二十有余,我便不能无耻占有你,更何况你自小与懿之有婚约,夺子之妻,何以称慈?何以为人父?俯仰有愧何以立身人间?”

&ep;&ep;“爹爹要做慈父,要做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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