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小妇人瞧着,像是怀孕了,四五个月的样子。”婆子是过来人,只瞧了那么一眼,就能大致判断出来。

&ep;&ep;闻言,邹氏愈发坐不住了,两只手不停翻搅着丝帕,显示着此时不平静的心绪。

&ep;&ep;最终,想要见到女儿的渴望压过了紧张和忐忑,她把婆子叫到身边,低声吩咐道:“你留意下,若那男子不在屋里,你就去找,把这荷包交给她,就说故人来寻,约见一面。”

&ep;&ep;一听到这,婆子便是再迟钝,也知晓自家这位夫人和年轻的少妇关系不简单了。

&ep;&ep;凭那相似的长相,是母女的可能很大,可若是母女,那就意味着夫人曾嫁过人,兴许之前的男人还在,那么,大人的身份就尴尬了。

&ep;&ep;本着尽责的态度,婆子有意劝道:“夫人可想好了,这一旦见了面,就不能回头了。”

&ep;&ep;“你去约就是,我做下的决定,不论好坏,我自己承担,绝不拖累你。”邹氏心意已决,就不会再改。

&ep;&ep;婆子劝不动,也只能作罢。

&ep;&ep;“大姐,外面有个婆子鬼鬼祟祟的,往我们这里瞅了好几回,我看没准她就是深藏不露的毒妇呢。”周卓一打开门,那婆子就往走廊那边闪没了影。

&ep;&ep;“兴许人家看我们,也是一个道理。”楼里出了命案,人人自危,过度紧张也无可厚非,尤其那些贪生怕死,又没脑的,如今看谁都有嫌疑。

&ep;&ep;周谡递给周窈一个大肉包,看着她吃完,才对周卓道:“走,我们去楼下喝一壶。”

&ep;&ep;周卓看周窈:“大姐说我年岁未到,不能喝酒。”

&ep;&ep;周谡:“男人的事,男人做主,不喝多,先从一杯开始。”

&ep;&ep;周卓继续看周窈,跃跃欲试。

&ep;&ep;周谡笑看媳妇:“真想从军,这酒不能喝,可不行。”

&ep;&ep;周窈迟疑了下:“那就只喝一杯,不能贪多。”

&ep;&ep;“大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周卓一声欢呼,蹦跳了起来,猴儿似的。

&ep;&ep;周窈失笑:“记住我的话,喝醉了,你就睡外面走廊,别回屋了。”

&ep;&ep;这边在走廊上经过了几个来回的婆子,在端着一盘自己做的饭菜上楼时,终于见到那房里的男人领着一个少年下了楼,当即心头一喜,赶紧回到屋里,放下了饭菜就折回去敲门。

&ep;&ep;两个男人刚走不久,听到敲门声,周窈以为他们又回了,起身过去开门。

&ep;&ep;然而一打开,是个婆子,有点眼熟,好像之前见过。

&ep;&ep;婆子不敢耽搁,拿出了荷包递给周窈:“有个故人要与你一见,随我来。”

&ep;&ep;一看到那荷包上的花样和针线,再听到是故人,周窈心口直跳,只觉做梦般不可思议。

&ep;&ep;她接过了荷包,前后仔细翻看,确认无误,跟娘留给她的那个一模一样。

&ep;&ep;“她在哪里,快带我去。”周窈迫不及待。

&ep;&ep;到了房门前,婆子在前头敲门,周窈一旁看着,心情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ep;&ep;然而,敲了有好几声,房门才缓缓打开,开门的人转身往屋里走,婆子识时务道:“厨房里还炖着鸡,我得去守着,姑娘你快进去,屋里有饭菜,饿了就吃。”

&ep;&ep;周窈谢了一声婆子,看她走远了,自己才跨进房门,反手把门带上。

&ep;&ep;听到关门声,坐在桌边的邹氏这才回过了头,与向她走来的周窈四目相对,一时间,相视无言。

&ep;&ep;有些话不必说,有些事不必确认,只这一眼,便知晓。

&ep;&ep;邹氏没能忍住,刹那间,热泪盈眶。

&ep;&ep;她走时,她的窈窈才多大,还没这桌脚高,一晃眼,再相见,她已亭亭,成了亲,即将为人母。

&ep;&ep;周窈看着面前仍然美丽动人的妇人,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只能轻轻地问一句:“娘,是你吗?”

&ep;&ep;这一句,更是让邹氏止不住的眼泪泛滥成灾,她起身奔了过去,伸手环住周窈。

&ep;&ep;“对不起,孩子,娘对不住你。”

&ep;&ep;十余年后,重回母亲温暖的怀抱,周窈亦是默默躺下了泪,她不问邹氏为何要走,只问她:“您为何不早些回来,爹和我们找你找了好久。”

&ep;&ep;然而,一提到周父,邹氏更激动了。

&ep;&ep;“别喊他爹,他不是你爹,他不配。”

&ep;&ep;周窈强压下震惊,只当邹氏是气话。

&ep;&ep;“你不在的这些年,是爹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娘养大了我们,他为何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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