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陛下厌倦养你,让我杀你。”息再亮出铁剑。
&ep;&ep;青蒲公朝剑上吐口水。
&ep;&ep;“他怎么不自己动手?”
&ep;&ep;“陛下说青蒲公是他的妻兄,他不忍心杀。”
&ep;&ep;“他不忍心,这话你信吗,冯易不在,你可以直说,传他的话时,你会不会羞?你们呢?”青蒲公将脖颈往铁剑上横,又大声问狱卒,将他们吼走。
&ep;&ep;但息再经过一个下午,已经有所了解:青蒲公的作风是装出来的,本人并不强硬。孟皇后还在世时,后梁帝屠杀楚人,这位躲进大山和红树林,过后又到别郡生活,每顿都要吃肉和水果。孟皇后逝去数年,他以白布束发,立誓要还妹妹和楚人一个公道,早晨朗读誓言,晚上睡得比谁都早。最后,他被手下押至长沙守处,就这样被捕。
&ep;&ep;息再如今逼迫他,除了后梁帝的吩咐,还有一些私情。
&ep;&ep;青蒲公不服。息再便踩他的心口,在众人惊惶的注视下,将他踩在脚底:“你早干什么去了?你妹妹罹难,你治下的楚人受屠杀,你怎么不反抗?到了这个时候,才摇铁栏杆,说大话。”他低声,让青蒲公颤抖。
&ep;&ep;“你比我小几十岁,所以这样批评我,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我心不过是常人心,试问世上有谁是长久安乐而一朝奋起的呢。你且看冯易稳稳当了十几年皇帝,便知天下多数人不过是我这样的人,保护不了妹妹和子民,就过好自己;连自己也不能照顾了,才慨当以慷,问天问地,表现得很有志气,”提起往事,青蒲公红了眼圈,“算了,你只执行你的任务吧,怎么废话?快杀我。”
&ep;&ep;他的话投息再所好。
&ep;&ep;息再靠墙:“我会杀你,但你要告诉我楚国的事。”
&ep;&ep;“凭什么?”青蒲公从他脚下存活,立刻嘴硬,被他扯衣领,附耳一声:“舅舅。”
&ep;&ep;还在大喘的青蒲公,一下子屏住呼吸。
&ep;&ep;他从息再手中挣脱,退到角落,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牢房:“这里是?”
&ep;&ep;“省中狱。”息再以剑刺他,让他有实感。两人相向不语。
&ep;&ep;“冯易从二十二年前开始杀楚人,他那时还是楚王呢,”青蒲公退让了,“椽栾在省中分娩,生下长子,他不知想到什么,高喊着不要任何人染指这个孩子,瞒着先皇帝,将自己国家十二岁以上的楚人尽数杀死,将幼子送进去,又封了国。”
&ep;&ep;“那场屠杀持续五年,我记得国门之外不断运来兵器,是后梁人不知情,砸锅卖铁,支持冶炼,一同成了杀楚人的帮凶。”
&ep;&ep;“我住在云梦边际,看冯易作乱,心想,他就是这样疯魔,一时兴起,能让家乡血流成河。但我没想到,他会杀到我头上来。”
&ep;&ep;息再支着剑听。狱卒旁听。狱中静悄悄。
&ep;&ep;“我被围,大声说皇帝是我妹夫,被一人嘲笑。那人现在如果在朝廷,应该成了重员吧?他叫修釜,是某郡之守,家里很有背景,体型像熊,一人一口气能杀死三人,将刀剑都劈砍得打卷。我在高处看他,觉得他简直是世上极恶。”
&ep;&ep;“他杀完楚人,用带血的刀刃指我,却没有立刻动手,等了五年,到楚民稀疏、兵器收藏时,才联合他弟弟修锜并我的随从抓住我。我是国戚,他们以叛逆罪将我解入省中。你瞧,恶人做事,还讲究名正言顺呢。”
&ep;&ep;看到息再神色松动,似乎有感,青蒲公越发来劲:“唉,跟你们这样的人说,有什么用呢?你们一辈子也见不到楚国,不知我楚人的九重台和满地黄杨,更不知我楚国的梦。不知,所以不怜惜,也许耳朵在听,心里却在想,杀便杀,毁便毁。”
&ep;&ep;息再将他踩回脚下:“你说什么?”
&ep;&ep;“我说气话哪。”青蒲公慌忙辩解,被息再捂住嘴。
&ep;&ep;两人额顶着额。
&ep;&ep;“兵器收藏是什么意思?”
&ep;&ep;“咹?兵,兵器收藏,就是,杀楚人的兵器,大略十万件,还在国中。入省的路上,我曾听修釜说,要让兵器和十二岁以下男女童关在一起,永远不必出国。”
&ep;&ep;“藏在哪里?”
&ep;&ep;“谁知呢?藏兵器的人,或许畏罪自杀了,”青蒲公闷在他手心里说话,出一脸汗,“你真是怪人,乱称呼我,又打听这些。”
&ep;&ep;息再笑一笑,用其衣领揩手。
&ep;&ep;他将青蒲公丢到墙角,看情形是要放人。
&ep;&ep;狱卒犹豫着:“息大人,你准备如何?”
&ep;&ep;息再先打招呼。
&ep;&ep;兵士在狱外久候,这时进来处理狱卒。
&ep;&ep;青蒲公大喜:“你要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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