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夫婿,将这些人全杀了。”
&ep;&ep;疯癫的女人,绕着宫闱,一圈又一圈,让刚刚到达的西北众王族看了新鲜。
&ep;&ep;生黄髭的男子,走在排头,险些和柳夫人相撞,“吔”地躲开,被兄弟们哄笑。
&ep;&ep;“息再搞什么。”他自己也觉得好笑,拍拍衣袖,示意囚车跟上。车里装着东海、长沙两守,从楚国被俘,一直运到这里,裹满行路尘。
&ep;&ep;“这份见面礼,能换我诸部‘不再称臣’吗。”笑过以后,男子们也沉思,由人引导,走进宫门。
&ep;&ep;息再在门另一侧,喃喃地说:“换不了。你们为我所役,还要为我做更多的事,不做,就不得自由……”
&ep;&ep;身后有人吸气。
&ep;&ep;女子抱着婴儿逃,息再三两步拦住她:“怎么不继续看?”
&ep;&ep;“无所思念,所以不看了,他并没有来呀。”婴儿在蜜黄色的襁褓里哭,女子不在意似的,只顾说心事。
&ep;&ep;“他来了,在清剿三辅叛乱,不日就能和你相见。”
&ep;&ep;“真的?”
&ep;&ep;女子放手,婴儿滚到息再怀中。他屈膝去接,又厌恶,招呼侍者来抱。看一群男子哄一个小孩,息再想了很多:“他算是我的幼弟,即便不被其母放在心上,也不能往地上扔。”
&ep;&ep;“是。”厉皇后惶恐,抱回小皇子,眺望西北军的背影。
&ep;&ep;她也是被遗弃的人。宫变当夜,人人都在打包行李,她坐在相思殿,抱着幼儿,茫然无措。期间,有类似后梁帝的身影进来,收走先皇后画像,在她的座位前停了一下,跑了。
&ep;&ep;厉皇后想,总不能喊“陛下救我”,就什么也没说,平静地等待死亡。
&ep;&ep;死亡没有来,息再来了,将宫人并省人领走,拴在绳子上羞辱,独独把她关在后宫,不准任何人打搅。厉皇后自觉,脱了衣服,盖在幼儿身上,准备去爬,被公冶千年劝住。
&ep;&ep;“女君稍安。我们不会伤害你。”
&ep;&ep;“国师?”厉皇后有了羞耻心,急遮掩,忽然看到他空荡荡的眼眶。
&ep;&ep;“好吧。”
&ep;&ep;一天又一天,兴亡事在外,与她无关。她像是回到初嫁时,站在义阳国的山上,不知前路,胸膛像虚谷,落落的呼啸声。直到今天,她在假寐,婴孩在闹,忽然张嘴,讲西北方言,吓她一跳。
&ep;&ep;冷静下来听,则家乡话来自室外。
&ep;&ep;她卷了婴儿,循着风跑,多少年从没有这样迫切。
&ep;&ep;西北诸子在门下,她在门后,挨个人头找:龙文,严氏,湏,滑,纪……少年们长成了,有的蓄起髭须,有的戴国王饰,有的已经发胖,厉皇后认不全了。
&ep;&ep;她眼热,再找一遍,平复呼吸。
&ep;&ep;她思念的他没来。
&ep;&ep;息再反驳:“他来了,在清剿三辅叛乱,不日就能和你相见。”
&ep;&ep;厉皇后狂喜,而后悲伤。
&ep;&ep;她抱着幼子,在千年的好言劝阻中回宫,念着“他来了”,走一步,三转身,望着西北子,渴望还未达成的相见,同时默默地责怪自己。
&ep;&ep;“见了他,又能怎样呢,你最想见的人死于折磨。现在,你不过是借着见他,来怀念那个人。符香,你这不称职的女君。”
&ep;&ep;思念之苦连肝膈。
&ep;&ep;厉皇后的苦翻过几座山,在厉绩身上复现。
&ep;&ep;这名骁勇的少年觉得心口疼。
&ep;&ep;他按胸甲,缓解不适,听到贺子朝说:“这里就是灵飞行宫。”便能闻到血腥。
&ep;&ep;两人抬头,看瓦当上的刻文,以为看到虎在狂奔。
&ep;&ep;这些日子,奉息再命令清剿三辅的,既不是郎将,也不是南北军,而是远道而来的义阳王子厉绩。事初,他与其余盟国分行两路,多数国子绕去南边,处理楚地二郡,而他长驱直入,用生长在代山、辽原、大漠的骑兵,帮助息再平定省中。燕国甲士出现在平定的夜,实在是个意外,造成少许损失。厉绩不怨别人,只怪自己不能用兵,放跑了后梁皇帝。等部下伤愈,他憋着口气,继续请缨,如今接连攻下京兆王国和右扶风,还剩一个县城。
&ep;&ep;独立的县城。
&ep;&ep;人民不开门,也不抵抗。
&ep;&ep;贺子朝说,这是西平王子豫靖侯的封县。
&ep;&ep;豫靖侯年轻,却是治县的上手。一县人民心向他,哪怕被他丢下,也成天呼唤“我君”。子弟吹短箫,唱军歌,骑上城墙“妃呼豨”,看到厉绩领兵来,远远地摇头:“我君忘了我们,我们不怨他,反而要取他所爱,北上献礼,让他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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