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视我们——你是谁,快点走,不要挡住我们的瞭望员。”

&ep;&ep;厉绩气得拉弓:“挑衅?”贺子朝劝他:“王子,与无敌意的人干戈,实在没有必要。对了,你不是要看灵飞行宫?”

&ep;&ep;行宫距离豫靖侯的封县不远。两人驻兵在高地,卸甲去看,停在面西的堪忧阙前。

&ep;&ep;厉绩感叹其形制:“贺大人,这是你主持修建的宫城?”

&ep;&ep;贺子朝苦笑着,想起很多事情。

&ep;&ep;夜里不灯火,在黑黢黢的建筑之间快走,张口闭口都是杀人……托厉皇后的福,这种日子,贺子朝没过多久。三枚王印换出他的新生。

&ep;&ep;但有人在这里生活,还成了最后的生者。

&ep;&ep;贺子朝想起她,想起她的过去,俯身向堪忧阙,似乎在向她见礼:“公主。”

&ep;&ep;在省中和息再短暂的见一面,贺子朝知道,她就要从楚国回来了。

&ep;&ep;“他就要从楚国回来了,”两人从堪忧阙进,迂回在池间,登上高台,而后互相搀扶,从失修的十四馆中穿过,停在名为“晚”的宫馆前,“按息再所说,后梁的皇帝就将他关在这里。”

&ep;&ep;晚馆尽是坐卧像。

&ep;&ep;石头不流血,石像身上却有大滩的红迹。

&ep;&ep;厉绩把着门,激动了:“贺大人,你见过他吧,他那时受伤了吗?受的什么伤?是谁伤的他?他是不是这样倚靠石头,吸气忍疼?他的血像寻常人的血,是顺流,对吗?”

&ep;&ep;贺子朝向他解释,他才冷静:“是,骄傲的人,被关押十年之久,又进了这种地方,怎么会主动与人相处?贺大人没见过他,也在理。”少年鼻酸了,借咳嗽掩盖情绪。

&ep;&ep;贺子朝假装不在意,去探血迹,被猫吓到。

&ep;&ep;石像间走出玛瑙色的猫,神态很恬静。

&ep;&ep;看到贺子朝,它绕开,看到厉绩,则摇着尾巴上来,忽然停住,把少年的身貌看全,“喵”地逃走了。

&ep;&ep;厉绩还在悲伤,被猫一引,忽然恸哭:“我想见他。”

&ep;&ep;能骑射、会打仗的义阳王子,今年十四周岁,还不是大男,每提起从小思慕的人,都要难过很多天。

&ep;&ep;贺子朝为他揩眼泪:“不日就能相见。”

&ep;&ep;不日,楚国的辎重车到了,犒师省中,让四方义军换身夏装。最后一辆车驶入灵飞。

&ep;&ep;荀揺落下车,请晏待时并文鸢:“省中乱,息大人安排二位在灵飞暂住。”文鸢看看车中的楚王,想说什么,晏待时先一步:“我要见他。”

&ep;&ep;“我会转达。”揺落带走了楚王。

&ep;&ep;“妃呼豨,群生君所贻,群生不能安。与之束帛,君言泛;与之贡金,君谤怨;与之令颜,君意令颜,千万里,送与君欢。莫忘群生好,誓言不离别,连缰同辘轳,奄忽东南边。”

&ep;&ep;邻县的子弟天天歌唱,文鸢坐在阙影里,看他们伤怀。

&ep;&ep;偶然一次,子弟过来,想牵文鸢的手,被晏待时挡开。

&ep;&ep;年轻的县人,摔进尘土,便掩面:“是文鸢公主吧,唔,公主,你知道吗,我君丢下我们了。”哭哭啼啼的县人,很快被带走。文鸢小步跟随,看他们消失在坡后。

&ep;&ep;“他们失了主人,像失了魂,不会伤人的,就连息大人都放心,撤兵不守这里。”文员宽慰晏待时,却得到他的冷眼。

&ep;&ep;她吓一跳——他不怎么冷遇她,最近却常常这样看她,特别在她提到息再的名字。

&ep;&ep;“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恩人,你,你这样做,也是有好处的。”文鸢又开始唯唯诺诺的,想逃,被晏待时抓回来。

&ep;&ep;两人都道歉:“是我不对。”

&ep;&ep;这是楚王入省后的第三天。

&ep;&ep;伏热开始了。文鸢总依着晏待时,不过午后,就要去沐浴。浮在莲池里,她看天,觉得狭隘,以前不这么觉得,在露台看流云时,文鸢明明能看到无比辽阔的远景。

&ep;&ep;她想去问晏待时,是否也有同感。远远望见他走出池水,穿黑衣,系熛红色腰带,男子体躯与轮廓,都很深刻。文鸢恍惚了,想起从前,忽然发现自己穿得太贴身,便生出羞涩。

&ep;&ep;天上的远景改变,她的心也改变,如今她会捂着脸,找衣服掩盖身体,同时为了早已过去的事咬嘴唇——过去,她与恩人这样相处,竟然毫无自觉。

&ep;&ep;晏待时近了,看她忙碌:一个小人,被带水的衣服绊来绊去,有些可怜。

&ep;&ep;他也没细看过她。因为他时常想,对于他这样的人,旁人的容貌和身段,又有什么要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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