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家的房子依山而建,屋后两尺左右就是高约丈余的山壁。里长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县衙里作衙役,二儿子也在县城里做生意,家境在下岭村算是上等的,前后两进院子,一水的青砖大瓦房。

奈何家里出了一个村民公敌——何狗子,连带着里长在村里也不受欢迎。

今天恰好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老天爷准时上岗了,傍晚就堆起了乌云,天际不时还有闪电,晚上是要下雷雨的节奏。

此时还不到农忙时节,里长一家早早就睡下了,连两个长工也没有加夜班。

天交三更的时候,乌天黑地,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下岭村都进入了休眠状态,静寂得连狗都懒得叫唤。

里长家房子背后的树林里,却好似有个人影在晃动。不错,确实是一个人,黑衣黑裤黑巾蒙面,浑身上下一团黑的人,若不是他在忙碌,根本看不出来。

黑衣人背着一个包裹,拿着一个梯子,从树林了走了出来。他左右打量了一遍,选个位置,把梯子靠在里长家的屋檐上,然后顺着梯子,悄悄爬上屋顶。

黑衣人在屋顶上小心爬行,没有弄出响声,每隔一段距离,他都把大瓦揭开一点缝隙,朝屋子里望望,似是在寻找一个特定的房间。

如此找寻了两刻钟的样子,他终于停下来,从他眼睛里闪烁的喜悦神采,似是找到了目标。

从大瓦揭开的缝隙看下去,下面是一间卧室,床铺上有两个白条条的躯体,正是何狗子斜压着一个女子。两人似是大战了一场,刚刚进入梦乡。

黑衣人解下背后的包裹,拿出一捆湿透了的麻绳,从瓦缝里慢慢放下去,直至垂到何狗子的床上。他用大瓦压好麻绳,再把另一端延伸到屋脊,又拿出一根细长的铁条垂直固定在屋脊,并和湿麻绳绑在一起。

部弄好后,黑衣人悄悄撤离屋顶,拿着梯子消失在树林。

老天爷仿佛明白了黑衣人的意图,非常配合的闪了一道电光,响了一个雷声。似乎是觉得效果不佳,老天爷在下岭村上空闪了一个巨大的电光,整个下岭村照得赤亮。

奇异的事出现了!

闪电仿佛被何狗子屋顶的铁条吸引了,在铁条上闪出道道诡异的电弧,紧接着雷声响起,在铁条上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顺着湿麻绳一路烧进何狗子的卧室。

这一过程说起来慢,其实只在瞬间完成,雷声炸响之后,何狗子的卧室就燃起熊熊大火,似乎是听到几声惨嚎,旋即寂然无声。

差不多一刻钟后,里长家里响起了叫喊声号哭声,不久,村民们都被惊动了,不少人赶去救火。火势太大,相连的三间房子都被大火吞没,一时哪里扑得灭,幸好快天亮时下了一场大雨。

韩非站在窗口望着里长家的大火,冷笑几声,回到床上,蒙头大睡,很快进入梦乡。

“韩非,韩非……”

韩非一惊而醒,听出是张蓉的声音,愣了会神。自从发生那件事,张蓉一直避不见面,他想说几句抚慰的话,都找不到她的人,想不到今天早上主动来了。

韩非刚打开屋门,张蓉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被门槛绊了一下,撞进韩非怀里,两人失去平衡一起倒在地上。

“啊……嗯……”

韩非一抬头,恰好吻住了张蓉的香唇。

两人的神情凝固了!

虽说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但那并不是清醒状态下的,不像这次亲密接触。

“蓉姐,我……不是有意冒犯……”韩非扶起张蓉急忙道歉。

“韩……不怪你……啊……”

张蓉脸色绯红,低下头,正好看到韩非胯下撑起的帐篷,更是羞得血红,急忙转过身。

韩非这才想起刚才起床太急,还未穿外衣,急忙转进里间……嗯,胯间怎么黏黏糊糊的?马特,昨晚竟然梦遗了。

韩非换好衣物,走出来,看见张蓉还低着头站在原地不动,忙走到她的身后,犹豫了一下,伸手揽住她的腰身。

张蓉激灵灵浑身一颤,本能的想要脱离韩非的手,但稍一动作就停了下来。

韩非见她并未抗拒,心头大喜,双手一紧,把她拉进怀里,贴在她的耳边,说道:“蓉姐,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

这句话像是刺激了张蓉,她猛地脱开韩非双手,转过身激动地望着韩非,浑身轻颤。

“韩非,老天爷显灵了,何狗子那畜生昨晚被雷劈死了!”

老天爷哪有空管这闲事?韩非暗哼一声,故作惊讶地说道:“何狗子死了?”

“嗯,昨晚雷神动怒,烧了里长家三间瓦房,何狗子已经被烧死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报应终于来了!死得好呀,这下咱们村里太平了!”

韩非望着面前这个清秀的女子,不由握住她的手,和声道:“蓉姐,干嘛一直躲着我?”

“没……没有……家里有事……”张蓉眼神左右躲闪,脸腮羞红一片。

“蓉姐,我知道你顾忌什么,咱们已经……那不是我们的错……我要娶你!”

“不……我是不祥的人,会误了你一辈子!”

“别瞎说,等孝期过了,我就向婶子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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