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对了,”燕平眼里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探询,“周朗找到在下的时候,曾说过此事绝密。王爷此行既然带上了颜儿姑娘,想必十分信得过姑娘。”

&ep;&ep;闻言,林颜希登时心虚:“啊……还、还行吧。”

&ep;&ep;燕平察言观色,觉着这姑娘的面色不甚自然,他眉梢微扬,正想试探一下方才安熙王同她那番密谈的内容,不过就在这时,前方的安熙王蓦然回身。

&ep;&ep;他二人边走边聊,步伐不知不觉慢了下来,周穆清这一转头,二人的后背都下意识的一僵,随后齐刷刷地加快了步伐。

&ep;&ep;好在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又背过身去,倒是那身高腿长的周朗大步地从他们身边经过,还顺口讥笑了他们一把:“小丫头也就算了,燕仵作你一个男子,怎也如此蜗行牛步?”

&ep;&ep;林颜希正要反唇相讥,燕平却是淡淡一笑:“我朝律例中,应该没有哪一条规定男子就必须健步如飞吧?”

&ep;&ep;周朗被他噎了一下,面子有点挂不住,嘴上却还是忍不住嘀咕:“身为男子,如妇人般磨磨蹭蹭,岂不丢人?”

&ep;&ep;燕平笑眯眯地摇头:“在下并不觉得丢人。”

&ep;&ep;周朗又是一哽,一时却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便极为鄙视地瞪了燕平一眼,大步朝前去了。

&ep;&ep;林颜希则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燕平,心内觉得此人颇为有趣。

&ep;&ep;凤宸宫近在咫尺,燕平也打消了套话的念头,收敛心神,准备做事。

&ep;&ep;起初周朗给燕平的说法是为宫中一名“贵人”验尸,他虽语焉不详,但近期过身的宫中“贵人”只有太后,燕平自是心中有数。

&ep;&ep;得知了此次检验的对象竟是太后,要说不忐忑是假的,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尽管风险不小,但其中蕴含的机遇同样不小。再说了,安熙王奉皇命找上他,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燕平天性乐观,短短时间内便平复了心境。

&ep;&ep;只是没料到,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还要,他刚至皇宫,就听闻太后灵柩被烧一事。

&ep;&ep;既然特意找了他这个仵作来,足以证明皇上和安熙王觉得太后之死有古怪,结果在这关口又发生了这般变故,燕平自然不可能天真的以为那把火只是意外。

&ep;&ep;这下真的只能用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宽慰自己了。他暗暗叹气。

&ep;&ep;周穆清一挥手,不多时,四名宫人抬出了一个担架,上头覆着的白布下隐约可见僵硬的人形,燕平眼风扫过去,就知这必定是具死尸。

&ep;&ep;林颜希也在一旁,一开始她以为那是自己的尸体,一时间难以形容此刻的心绪,不过很快,她又反应了过来,她身为太后,再怎么样,她的尸首也不至于寒碜到屈就一副担架。

&ep;&ep;既然不是自己,那会是谁?

&ep;&ep;那边的燕平也察觉到这具尸体绝非太后,他本已做好给那位东陵最尊贵的女子验尸的准备,不曾想,抬上来的却另有其人,一时间心情也有些微妙变化。

&ep;&ep;“掀开。”随着周穆清一声令下,宫人揭开白布,一张被烧得焦黑难辨的脸乍然露了出来,燕平这般见惯死尸的,自是一派从容,面上毫无异样;四周的宫人们一来是早有心理准备,二来是没那个胆子在安熙王跟前失态;不过周朗可就不太行了,才看了一眼,就一脸惊恐万状,连连后退,周穆清瞪了他一眼,他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弯下腰,抱着肚子,干呕了起来。

&ep;&ep;燕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林颜希也想起先前他的挖苦,毫不客气地嘲讽了回去:“哟,长得这么人高马大的,居然被死人吓成这幅怂样……真是丢人现眼呢”

&ep;&ep;周穆清听到她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林颜希见状,立马添油加醋:“周侍卫这般胆小如鼠,真能护卫王爷的安全么?”

&ep;&ep;胃里还犯恶心的周朗听了这话,一时愣住,随后将酸水强行咽了回去,满面羞愧地望向周穆清:“爷,下属无能,给您丢人了……”

&ep;&ep;周穆清一时哭笑不得,暗自摇头,顺便睨着窃笑的某人,不咸不淡地开口:“原来本王的脸面这么好丢,本王倒是头一回知道。”

&ep;&ep;林颜希假装没听出他话里带刺,只跟燕平使眼色,又斜了眼周朗,眼底满是揶揄,周朗哪能看不出。

&ep;&ep;不过谁让他先前逞一时口舌之快,现在也算是风水轮流转,他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哪有脸挤兑回去。

&ep;&ep;周朗的糗事不过小插曲罢了,气氛很快严肃起来,尤其在那具女尸展露了全貌后,林颜希从尸身外裳残余的竹青色布料瞧出了些许端倪。

&ep;&ep;兴许是名字的缘故,青儿最常穿的便是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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