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眼眶有点发酸,祁衍摇摇头。
&ep;&ep;算了不想了。
&ep;&ep;就只有敲键盘。
&ep;&ep;沉浸在全是代码的世界里,才能让他获得片刻清净。
&ep;&ep;……
&ep;&ep;这个早上,祁衍摸索着数据,不知道怎么的,摸着摸着,就摸进一个似乎是高手云集的私密社区。
&ep;&ep;里面全部都是些高人,对于他能进来很奇怪。
&ep;&ep;集体群嘲他,说他是误打误撞,其实根本小学生水平。不过既然来了个小可爱就当吉祥物了,就在这待着吧。
&ep;&ep;祁衍本来还有点气。
&ep;&ep;但对方确实好多大佬,随便甩一条代码给他,他看都看不懂。
&ep;&ep;再想想,他确实也就是小学生,就算了。
&ep;&ep;虚心跟大哥哥们请教。
&ep;&ep;搞了一上午,眼睛也有点疼。
&ep;&ep;出了网吧,中午的日头很晃眼。
&ep;&ep;有什么熟悉的人影。
&ep;&ep;他定睛一看,竟然是程晟。
&ep;&ep;……
&ep;&ep;真的是他。
&ep;&ep;他已经是大男孩的骨架,衬衫扣子处,已有微微的喉结。
&ep;&ep;高挑的身材,温柔的灰瞳。
&ep;&ep;祁衍那一瞬间的心啊……
&ep;&ep;再没有过那样的感觉。几乎是在看到程晟的一瞬间,眼睛就疼了。
&ep;&ep;他努力忍住,暗自嘲讽,玩了一早上电脑,你眼睛都没酸、没疼。
&ep;&ep;祁衍你不能这么没用!
&ep;&ep;他垂眸。
&ep;&ep;也不理程晟,就埋头竟自往前走。
&ep;&ep;程晟也没有叫他。
&ep;&ep;就一直跟他,一路跟着,也不说话。
&ep;&ep;大中午的。
&ep;&ep;祁衍只顾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阳光灿烂得眼前景物统统都看不清。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走到哪儿去,去到什么地方。
&ep;&ep;三月的阳光,风有点微寒。
&ep;&ep;走着走着,最终还是没用地抬起袖子,蹭了一下滚烫的眼眶。
&ep;&ep;他现在不气了。
&ep;&ep;不气程晟躲开他了。
&ep;&ep;他想到程晟那晚哭了一夜。
&ep;&ep;是他不好。不该用那样带刺的眼神看他、误会他、不理他。
&ep;&ep;祁衍最终停下来。
&ep;&ep;袖口被从身后轻轻扯住。
&ep;&ep;程晟的声音带着艰涩:“小衍,你不要……逃学好不好。”
&ep;&ep;“说好了的,要考一中实验班的不是吗?”
&ep;&ep;视线里,阳光照在他的手上。
&ep;&ep;他抱着几本书。
&ep;&ep;书页上沾染着太阳的温度、还有他的温度。
&ep;&ep;“这是昨天上午和今天上午的笔记,你拿去抄。”
&ep;&ep;“不要再逃课了,你说过……要好好考大学,将来接走奶奶、接走小玥的,你……”
&ep;&ep;“……”
&ep;&ep;“好,我回去。”
&ep;&ep;祁衍听见自己不稳的呼吸声。
&ep;&ep;“我回学校去,好好念书,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ep;&ep;程晟:“好。”
&ep;&ep;祁衍看着他。
&ep;&ep;他想起烟花盛开的夜空下,被他背过的花灯道。
&ep;&ep;想起许愿池的硬币,想起他微凉的体温。
&ep;&ep;他从来没有告诉过程晟,他的发梢总会残留沐浴露的椰子香。配合他的体温,仿佛有种盛夏天的清爽。
&ep;&ep;他其实对他,有那么多的留恋。
&ep;&ep;多想像以前一样,伸出手说,哥哥。
&ep;&ep;可是他不能。
&ep;&ep;这个人是孟鑫澜的儿子。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ep;&ep;现实不是童话世界,没有翡翠森林。
&ep;&ep;“你答应我……以后,别再跟我说话了。”
&ep;&ep;时间像是暂停了一秒。
&ep;&ep;程晟点了点头。
&ep;&ep;可跟着眼泪就下来了。他低着头,慌乱地用手抹。
&ep;&ep;“小衍,小衍,对不起……”他努力解释。
&ep;&ep;“我不是……不想道歉的,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我妈才会犯下那样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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