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踏上这条无法回头的苦道之上,谋也好,辱也罢,均是自取,怨不得旁人。
&ep;&ep;这番话,让匀子微眯的眸子中浮起一丝稀光,他抚着长须,缓缓颔首,“你且先回去罢,明日再来。”
&ep;&ep;“诺。”崔莞心中大喜,神情上却是一片平静坦诚,她忍着腰背的酸疼,慢慢起身,朝匀子恭敬的一揖到底,而后才退出竹门,转身离去。
&ep;&ep;匀子虽待人温和宽厚,但其脾性一向出口为诺,既然让她明日再来,那么,她只需静待明日便好。
&ep;&ep;这么多时日都熬过来了,亦不差这一时半刻。
&ep;&ep;想到此,崔莞略微沉重的步履渐渐轻快,迎着习习山风,飘然下山。
&ep;&ep;然而,就在崔莞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际,一道人影自那左侧那扇半开的小门内,撩帘而出。
&ep;&ep;☆、第一百八十五章一波三折何处行(下)
&ep;&ep;若崔莞仍在此,定会觉得万分惊愕,这人她识得,非但识得,还结缘非浅,正是信誓旦旦说要助她摆脱刘珩的华灼。
&ep;&ep;在匀子这天下第一贤士面前,华灼显然比崔莞自在得多,她施施然的走到几前,将手中一块粗中有细的竹席往几前一放,从容落座。
&ep;&ep;“你未打算收她入门罢?”华灼抬手拾起一卷竹简,漫不经心的翻开起来。
&ep;&ep;“见了为师不揖不礼,不恭不敬,真乃……”
&ep;&ep;“凡学之道,严师为难。”见匀子又将长篇大论,华灼干脆利落的开口说道:“况且拜入你门下,非我所愿,而是你诓之,诈之。”
&ep;&ep;盯着华灼看似悠然自在,却透着一丝挫败的神情,匀子睿智慈爱的双眸中飞闪过一缕极为罕见的狡黠。
&ep;&ep;见此,华灼撇了撇嘴,轻轻一哼,“老不修。”
&ep;&ep;闻此一言,匀子脸上不见无一丝怒意,反而抚须大笑道:“即便吾乃老不修,身为吾徒的阿灼,又当如何自呼?”
&ep;&ep;这副顽童之姿,若是落入世人眼中,定会令人人都呆若木鸡罢?可惜……
&ep;&ep;华灼细眉轻扬,将手中竹简往几上一放,没好气的道:“你还未言,是否收崔莞入门?”
&ep;&ep;重拾此话,匀子脸上的笑容渐敛,他抬起眸,顺着敞开的竹门眺望天际,目光高远,“崔莞与吾并无师徒之缘。”
&ep;&ep;“是刘珩之意罢。”华灼轻嗤一声,一语道破蕴含的玄机,“当日在稷下门前一事,亦是刘珩暗中所托,你也借此达成所愿。不过,我甚是疑惑,刘珩既有意助她扬名,又为何阻她拜师入门?”
&ep;&ep;“并非是刘珩之意。”匀子遗憾长叹,“确为无缘。”
&ep;&ep;华灼一脸不信,“如此,你方才回绝便是,何必令她明日再来?”
&ep;&ep;沉默片刻,匀子方慢慢回道:“受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