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仿佛早有所料,秦四郎眉宇间显露出一丝无奈,“赵氏族长病逝,天下得知兵书藏于何处之人,唯有萧谨,即便不是我,也会有旁人。”话落,他又意有所指的道:“刘珩亦是如此。”
&ep;&ep;可惜,崔莞的心思尽数落在先前一番话上,并未听明。
&ep;&ep;赵氏族长,那岂不就是萧谨的外祖父?
&ep;&ep;难怪萧谨会流落在外,赵氏本就势弱,再失去至亲庇佑,想必赵氏族中待萧谨,也不如从前了罢?甚至危及自身之时,便将萧谨推出,阻挡灾祸。
&ep;&ep;“阿莞。”秦四郎端起几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汤,面含歉意的道:“我可应承于你,绝不会伤萧谨性命。”
&ep;&ep;不伤性命?萧氏也未要阿谨的命,但那刑讯逼供的手段,还不如一刀杀之。
&ep;&ep;崔莞垂下眼帘,掩住眸底涌动的复杂之色,低低言道:“冒昧一问,你身后之人,究竟是谁?”
&ep;&ep;关于萧谨一事,她未与秦四郎继续纠缠,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若要护住萧谨,定会必不可免的对上秦四郎。
&ep;&ep;然而,她不愿。
&ep;&ep;不愿终有一日,要与这彷如朝晖一般,一点一点驱散她眸底阴暗,一步一步助她走到而今的温润少年,兵戎相见。
&ep;&ep;不愿那不顾一切依赖着她的萧谨,成为士族与寒门之间争斗的棋子,亦如上一世的西阁崔氏。
&ep;&ep;可纵使她不愿,却无计可施,两相权衡,必有一舍。
&ep;&ep;除非,她能劝服秦四郎脱离寒门。
&ep;&ep;提及身后之人,秦四郎的神情微微僵凝,唇角弯起的浅笑慢慢敛下,他将手中的茶盏搁置回几上,沉声应道:“那人……阿莞还是不知为好。”
&ep;&ep;崔莞秀眉微蹙,她朱唇轻启,却不想尚未出声,秦四郎忽的站起身,低低笑道:“今日尚有些许琐事许处理,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ep;&ep;他说罢,竟是转身下席,快步离去,素来从容的姿态,透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狼狈。
&ep;&ep;不过,秦四郎行了五、六步却又顿住足,回首扬眸,凝望着仍坐在**树下,神情微愕的崔莞,轻声道:“阿莞,你着女裳,比男子装扮,更令人心悦。”
&ep;&ep;这番话,好似说于崔莞听,又好似只是一声喃喃自语。
&ep;&ep;只是话落之际,他悠然的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无法抹除的阴郁,转过头,再无停顿,直直的离开了崔莞休养的庭院。
&ep;&ep;待秦四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崔莞方敛回目光,静静扫了一眼身上华美的裙裳。
&ep;&ep;醒来当日,笺青唤她姑子时,她就曾起疑,而后想想,也不难猜测,她身受重伤,浑身染血,净身上药之际,定会令人察觉身躯上的隐秘。
&ep;&ep;可待伤势好转,她能下榻之后,透过摆放在矮柜上的那面铜镜,赫然发现,原本偏向少年的容貌已尽数复原,便是颈子也光滑如初,再不见那枚充做男子喉结的隆起。
&ep;&ep;刘珩于她喝下的药,尽解。
&ep;&ep;☆、第二百零二章背后之人显真容(上)
&ep;&ep;那日过后,崔莞又与秦四郎见过数次,不过,似那日般涉及士族与寒门之言,却不曾再有,每每崔莞欲将话引向其上,均会被秦四郎不着痕迹的移开。
&ep;&ep;所幸,与萧谨有关之事,秦四郎问一回三,甚至崔莞未问及的情形,他亦主动相告。
&ep;&ep;崔莞始终悬着的心,终于慢慢落下。
&ep;&ep;阿谨平安无恙,被刘珩送往隐秘之处养伤,无人可寻及,至少目前是如此。
&ep;&ep;秦四郎凝望崔莞姣好的侧脸,尤其是她眉端那抹隐隐的松懈,抿了抿唇,掩下了泛上心头的轻怅。
&ep;&ep;“阿莞,你无需多虑,静心养伤便是,余下之事,可交予我。”秦四郎抬眸往了一眼天边飘起的夕光,又到当离去的时辰了,“这段时日琐事甚多,怕是无法时时前来。”
&ep;&ep;“嗯。”崔莞低低应声,并未开口挽留,事实上,无论秦四郎何时到来,均会在金乌西垂之时离去,从未耽延到入夜。
&ep;&ep;询问过缘故,秦四郎仅是微微一笑,而后她也未再多言。
&ep;&ep;秦四郎瞟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ep;&ep;一叶知秋,就在繁茂的枝头树梢染上第一缕秋意时,崔莞身上的伤已然痊愈,唯有不足之处,便是左手仍不能随心所欲的动弹,略用力,左肩的伤患处仍会隐隐作痛。
&ep;&ep;不过,倒是无碍与日常琐事,而且,无需旁人搀扶,她亦可在庭院自行走动了。
&ep;&ep;秦四郎果如其言,未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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