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气。

&ep;&ep;“唔,师父,我没事。蔡朗廷那厮没什么,不过是只疯狗,乱吠了几声罢了。不必理会。操心丧事已经够费心了,这些事你就别放心上了,我能处理好。”转过身,便对上了莽古泰布满血丝的双眼,也许是心疼师父,也许是贾汉复将语儿托付给了莽古泰,塞楞额心中对莽古泰,除了敬还多了一分亲。

&ep;&ep;“恩,刚才玉兰到后堂去找我,说是蔡朗廷前来滋事,我担心你们动起手来,这才赶了来。不管怎么说,如今这事还不能闹开,你要把握分寸。”拍了拍塞楞额肩膀,莽古泰也无力再多做劝慰,简明扼要说了重点,便径自回了后堂。

&ep;&ep;“八少爷,您没事了,那玉兰就回去给小姐回话了。小姐可担心了,一个劲的催我去找莽古泰老爷。”好不容易缓了气,玉兰还不忘表示关怀,这下回去小姐也能放心了。

&ep;&ep;本以为那日后,蔡朗廷还会上门寻衅,不料他到算是彻底消停了。除了向皇上回禀了前线战况,其余时间也不过是与往日同僚走动走动,仿佛从不曾踏足过贾府。塞楞额也逐渐放下戒备,专心协助莽古泰处理贾汉复后事。

&ep;&ep;“爹!您总算是回来了,你知道塞楞额那小子有多可恶吗?”自那日被赶出贾府,蔡朗廷便遣了加急快报给爹报信,此后便在府中苦苦按捺,等着爹的指示。

&ep;&ep;“瞧你的样子,这么急躁是做什么!”虽说朗廷先自己一步回了京,可蔡毓荣心里有数,就算贾汉复体魄康健,朗廷也求不到这桩婚事。自儿子走后,他便也开始向安亲王请求,要求随他一同回京述职。

&ep;&ep;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岳乐竟是爽快地应允了蔡毓荣的请求,征藩大军便交由费扬古坐镇留守。如此爽快,倒是叫蔡毓荣有些意外,也摸不透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ep;&ep;“爹,你可知道,塞楞额那小子回来就被加封了护军参领,如今还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呢。前几日里我拜访了几位昔日同窗,都说那小子常去御书房呢。”刚扶着爹坐下,蔡朗廷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倾倒这些日子里的所见所闻,似乎这几日把他憋得够呛。

&ep;&ep;“还有那个混小子,竟然,竟然敢搂着语儿!真是太不知羞耻了!这贾伯伯刚过世,他们便这般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更何况,塞楞额竟敢动我的女人,我决不轻饶了他!”想起那臭小子,即便过了好几日,蔡朗廷仍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立刻一决生死。

&ep;&ep;“好了,朗廷,你别冲动。这塞楞额的底细,你查过没有?这小子绝不是你我想的如此简单。他一受伤便被召回京养伤,之后又得了加封。如今贾汉复病危时,他也能守在跟前,想必此前就与贾府有了牵扯,亏你还蒙在鼓里,以为是他回京后才趁虚而入。”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对于儿子一股脑道出的话,倒也不太惊讶。

&ep;&ep;“出征前就有瓜葛?爹,您的意思是,语儿的婚约,是因为塞楞额才解除的?”似乎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蔡朗廷被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转念了。的确,之前他一直忿恨于塞楞额先他一步回京,故而让他钻了空子。如今看来,倒像是自己被戏耍了。

&ep;&ep;“好了,此番回京,爹会逗留一段时日,塞楞额的事慢慢再查,贾汉复新丧,贾府三年不会办喜事。我看你啊,也别再一门心思挂念语儿了。若是那塞楞额的背景超出我的想象,可不是你我能得罪的。何必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前程。”朗廷的脸青一阵红一阵,蔡毓荣只得宽慰儿子,虽说这番现状,自己也是诸多不满,可毕竟对方底细未明,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便毁了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

&ep;&ep;“阿玛,您怎么回来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塞楞额刚回府,便被通传,说是王爷回府了。匆忙梳洗了一番,就去了额娘正屋请安。

&ep;&ep;“嗯,吴三桂气数已尽,我派入城中的探子回报,说他已开始毒发,病情愈重。此番便请旨回京复命,也好回来看看你们。”出征已是两年多,许是这场仗胜负已分,无需过多操心,许是年纪大了,对于家中之事,便愈发牵挂。

&ep;&ep;“塞楞额,你随我到书房来,我有事与你说。”陪了一会赫舍里氏,又询问了一番府内大小事宜,儿子们陆续前来请安,直到这个最让他头疼的塞楞额回府,岳乐脸上才显露出一丝严肃。

&ep;&ep;“阿玛,不知召儿子前来有何事?”最近一直在贾府帮忙,塞楞额快要累崩了,回府后还要被阿玛如此速冻,心中不免有些想要逃避。

&ep;&ep;“贾汉复的事,我已听说了。近日里你可是常去贾府?”上下打量了一番塞楞额,脸色如常,只眼睛有些浮肿,想来那枪伤已然痊愈了,估摸着是贾府治丧让他累了。

&ep;&ep;“恩,阿玛,儿子正想向您提及此事。贾大人他,他临终前,已经答应将语儿许配给我了。”既是阿玛问起了,塞楞额便欣喜地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支撑他的好消息,全然忘了此前阿玛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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