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来和赵翠都没来,也没让那三个短命崽子来。”
&ep;&ep;“不来就不来,那犊子来了我还不自在。”孙三撇嘴道。
&ep;&ep;他知道孙老娘和赵翠借钱,也知道今天的体面是怎么来的,可他就是看不惯钱宝来。他爹和钱宝来亲爹一起扛过活,凭什么钱宝来有那么多田地牲口,自己家里穷得叮当响?
&ep;&ep;“你傻啊!”孙老娘一指头点在孙三头上,“他家不来人,礼钱就能少一半!我还想着今天赵翠要能来,我趁机朝她哭哭穷,说不得借的钱就不用还了。”
&ep;&ep;提到钱,孙三终于不再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ep;&ep;“娘,这事真能行?”借钱不还?
&ep;&ep;“怎么不行,他家那么有钱,在乎这三瓜两枣?我跟你说,你和你媳妇这么说,让她去找赵翠……”
&ep;&ep;孙老娘在孙三耳边一阵嘀咕,后者不断点头,嘴角越咧越大,表情中尽是贪婪。
&ep;&ep;此时的钱宝来正因高烧躺在炕上,赵翠打发三个孩子早点去睡,自己守在炕边,一边对着灯光纳鞋底,一边留意他的体温,不时给他换一块冷毛巾,再擦擦手心和脚底。
&ep;&ep;临到午夜时分,一阵冷风透过窗缝窜入室内。
&ep;&ep;灯火摇曳,在墙上映出暗影。
&ep;&ep;赵翠打了个哆嗦,帮钱宝来拉紧被角,快速下地穿鞋,将窗户关严,提防冷风再吹进来,加重他的病情。
&ep;&ep;说来也奇怪,过了那阵风,钱宝来的烧竟然渐渐退了。
&ep;&ep;给他换毛巾时,赵翠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发现他眼皮颤动,试着呼唤道:“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
&ep;&ep;钱宝来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赵翠的模样,眼珠子一动不动,嘴唇都有些颤抖,像是许多年未见,激动得眼圈发红。
&ep;&ep;“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赵翠吓了一跳,忙不迭移来油灯,又小心试了试他的温度,道,“是哪里不得劲?你倒是说啊,别这样,我心里慌。”
&ep;&ep;“没,没事。”钱宝来这场病来势汹汹,命悬一线,挣扎过鬼门关,足足养了半个月。若非如此,他也不能趁机附体。只是还没完全适应,显得四肢僵硬,手脚都不听使唤。
&ep;&ep;“真没事?”赵翠仍不放心,“不然我让大小子去找村医,再给你看看?”
&ep;&ep;“不用,就是着凉,烧退就好,没什么大病。”钱宝来估算着日子,预计孙三明后天就会登门,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不显,对赵翠道,“我没大事,睡一觉就好。你也别守着我,早点睡,熬油费火的,我心疼。”
&ep;&ep;“没个正经!”赵翠呸了一声,见钱宝来这个样子,知道他应该是没大碍了。连续熬过三个晚上,她的确有些撑不住,打了个哈欠,脱掉外衣,拉开被子一角,直接躺了进去。
&ep;&ep;“我身上有汗,你靠着不舒服。”钱宝来道。
&ep;&ep;“我乐意,我自己的男人,我不嫌弃。”赵翠瞪钱宝来一眼,伸出胳膊抱着他,“夜里凉,我挨着你睡放心。”
&ep;&ep;看着赵翠眼下的青黑,钱宝来嘴唇微动,到底没说什么,反手抱住赵翠,用力闭上双眼,以免被她察觉不对,发现端倪。
&ep;&ep;一夜过去,赵翠难得睡个好觉,早上起得有些晚。三个孩子没有吵醒爹娘,早就麻利地生火做饭,还特地烧了热水。
&ep;&ep;等到饭菜端上桌,钱宝来看着自己的妻儿,恍如隔世,鼻根不由得泛酸。
&ep;&ep;“愣着干啥,吃饭。”赵翠盛了满满几碗小米粥,各加了半勺糖,让三个孩子自己吃,她却不忙,拿起调羹准备喂给钱宝来。
&ep;&ep;“我自己来,你也吃,别等凉了。”钱宝来已经能活动自如,接过饭碗,直接喝下一大口。
&ep;&ep;“小心烫!”赵翠忙道。
&ep;&ep;“没事。”钱宝来呼噜呼噜喝下半碗粥,刚夹起一筷子咸菜,就听窗外有人在招呼,“宝来哥,大翠嫂子,都起了没?”
&ep;&ep;“听这声音,是孙三?”赵翠放下筷子,就要下地开门。
&ep;&ep;钱宝来拉住她,让她继续吃饭,也不让三个孩子动,自己将剩下的粥喝完,放下筷子,下地穿鞋。
&ep;&ep;“当家的,你病刚好,小心吹风再着凉。”赵翠不放心道。
&ep;&ep;“没那么精贵,不用担心。”钱宝来披上外套,低声道,“孙三是什么性子,有便宜就想占。可不能让他进屋,不然这锅粥和馒头都不够他吃。”
&ep;&ep;赵翠噗嗤一声乐了。
&ep;&ep;钱宝来继续道:“不是看在他老子早年帮过我爹,我能让你借他家钱?这人专会蹬鼻子上脸。听我的,你别出去,就在屋子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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