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回泉溪镇一问,才知道是陈舍微。

&ep;&ep;虽然陈舍微没有吩咐过要隐瞒身份,但南老板想一想,还是没告诉陈砚昂,挺着个西瓜肚子笑眯眯来给陈舍微送银子。

&ep;&ep;他搁下一包银子,又搁下一包。

&ep;&ep;陈舍微早起在后院同郭果儿做堆肥箱,敲敲打打好一阵,吃午膳的时候差点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倒在椅子里皱起眉看南老板。

&ep;&ep;他这坐没坐相的,虚着眼看人,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其实只是累了),却让南老板觉得是手艺人的风骨呢。

&ep;&ep;听南老板说了陈砚昂称赞他的手艺,陈舍微勾起唇笑笑,道:“不必与他说。”

&ep;&ep;他的乌眸在南老板多给银两上掠过,笑道:“只说是你南老板养着的匠人就行。”

&ep;&ep;“哎呦,那岂不是委屈陈少爷您了?”南老板就盼着听这话呢,道。

&ep;&ep;“不过陈家人要是再买,价钱我要吊的高些,反正陈家有积业呢。”陈舍微原本眼神飘飘忽忽的,说这话时忽然盯牢了南老板看。

&ep;&ep;他不说,南老板也打算抬价呢。不过么,陈舍微这性子够‘独’的!

&ep;&ep;南老板毕竟场面人,听到这话,笑容颤都没颤,道:“您除了雕种球,可还有别的喜好?”

&ep;&ep;这是问他还有没有别的能耐呢。

&ep;&ep;陈舍微雕种球是和外公学的,老人家玩了一辈子的水仙,十里八乡但凡能剜上一两刀的,不是徒子,就是徒孙。

&ep;&ep;“我玩东西,只往精里去。”陈舍微有些摸到南老板的脾性了,他大约喜欢那种有点性格的人,说话也端起腔调来,“若是南老板有心,今冬的水仙花也可往精细里玩呢,配了不同的盂、碟、盆、瓶,能塑出不同的形来,到时候连器皿并花一并买卖,价钱也可开得高一些。”

&ep;&ep;南老板来就是同陈舍微商议怎么弄得精细些好卖高价的,觉得这主意正经的好,忙不迭点头答应。

&ep;&ep;谈妥了,南老板腆着肚子出门去。

&ep;&ep;这家的寥落他也看在眼里,外院还租出去了,三两仆人看起来也都是歪货。

&ep;&ep;只是不知怎么得,他摇摇头,总觉得假以时日,说不准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ep;&ep;“呦,夫人安好。”

&ep;&ep;南老板还给谈栩然见了个礼,他也是体面人,今亲来这一趟,算是礼贤下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