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觉得毫无意义了。

&ep;&ep;青楼声色地,什么时候最安静?

&ep;&ep;鸡鸣时分,天刚破晓。

&ep;&ep;谈栩然打着赤脚从大堂高台两侧倾覆而下的红绸台阶上走过,手指松松勾着一盏半明半灭的油灯。

&ep;&ep;她绕过一个供人嬉闹叼食的苹果,蒂梗上系着的丝线断了,被啃去的部位已经褐变,牙印瞧着也恶心,同老鼠咬过没有分别。

&ep;&ep;她又踢掉一盒助兴的媚药脂膏,精美的银盒咕噜噜的从台阶上滚下去,盖子翻开,露出膏体上令人作呕的抠挖指痕。

&ep;&ep;她踩上碎裂的杯盏,带着鲜红不全的足印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底下杂乱交缠在一起的暗红桌椅,好像掩在红粉帷帐后的男男女女。

&ep;&ep;谈栩然看了一会,松开指尖,只听得脆裂一声,火舌蔓延,舔了她指尖一下。

&ep;&ep;“嘶!”谈栩然被烫得抽冷气,顿时回神。

&ep;&ep;陈舍微被她这反应吓了一跳,摸了摸塞进她手里的一个盐包。

&ep;&ep;“这,这我试过温了,不是很烫啊。”

&ep;&ep;对上陈舍微关切的目光,谈栩然如被针刺,将盐包搁在胀痛的小腹上,垂首似羞赧。

&ep;&ep;“不烫,我刚才算着甘嫂的产期呢,想得入神了。”

&ep;&ep;“夏日里生呢,做月子可热。”陈舍微碎叨叨如老妪,又将一碗嫩红润黄的小樱桃塞进谈栩然手心,笑道:“吴老三送来的,山间的野樱桃,我尝了,不咋甜,但果子气很重,好吃。我都用温水过了一遍。”

&ep;&ep;春日的果子不比夏秋甜蜜,杏子酸,桃儿脆,但各有各的滋味。

&ep;&ep;自家后院的果树还没挂果,但也不愁吃。

&ep;&ep;赵先生的夫人和儿媳都是养蚕的好手,家中最多是桑树。

&ep;&ep;四月里桑叶下就藏了果,有些是细长条,有些是短圆柱,长条的由青转红就不再变了,短圆的还会酝酿成乌黑的紫。

&ep;&ep;长条的桑葚总有男人一掌那么长,远远瞧着还以为是挂了豆角。

&ep;&ep;这种桑葚是赵先生家独有的种,别处没有,虽说瞧着红滴滴的,像是没熟,可吃起来比寻常的紫桑葚还要甜。

&ep;&ep;桑葚是一种要分享的水果,粒粒饱满的果珠挤在一处,可从枝头一摘下来,便是摆着不碰也要萎掉。

&ep;&ep;赵家叫仆妇送来了两小筐子,都是细细择过的,上头密密的盖了几层的桑叶,还有一匣子蚕宝宝,说谁给陈绛玩的。

&ep;&ep;陈绛这几日真是快活极了,熬过了冬日寒冷与窘迫,春阳融融,果子没断过吃,又得了新鲜的玩物。

&ep;&ep;谈栩然听见她在院里与阿巧跳百索,两个人的笑声一阵阵传进来,令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