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屋里暖得发烫,谈栩然脱了袄子,只穿着一件单衫,发丝松松挽就,只几缕黏在她修长柔韧的脖颈上。

&ep;&ep;谈栩然正在扯薄棉,好覆在土上暖着卵,忽然就见眼前一团朱红。

&ep;&ep;这柿子熟透了,稍用力就破开了,露出微微流动,又有丝丝线线网罗覆盖的果肉来。

&ep;&ep;陈舍微发觉谈栩然就喜欢抿裹着柿子核那片甜肉,抿来抿去舍不得吐。

&ep;&ep;直到他递了手过去,她垂着眸,从红绯绯的唇缝里探出一枚扁尖的棕片来,干干净净的落进他掌心。

&ep;&ep;谈栩然就着陈舍微的手吃了两个,柿子这东西,讲究些该用勺挖了吃,不然再怎么小心,口角总会留痕。

&ep;&ep;谈栩然一时被勾去了注意力,不察陈舍微指尖勾抹,拭去她唇边一点甜红。

&ep;&ep;她一偏首就见陈舍微在吮指,他不过下意识动作,被谈栩然一瞧,才发觉这是何等暧昧勾引之举,一时尴尬。

&ep;&ep;“可甜?”

&ep;&ep;谈栩然很快收回目光,看膝上搁着的小罐土面蠕蠕动,再过几日,虫子自出白如蛆。

&ep;&ep;“甜。”陈舍微搓搓耳朵,他裹着外衣呢,热!

&ep;&ep;“老三还在院里,我别给人家撇那了。”

&ep;&ep;耳朵越搓越红,陈舍微走出去,就瞧见吴燕子也出来了,同吴缸一块在院里说话。

&ep;&ep;阿巧掩在廊上脱漆的朱柱后削柿子,陈绛站在篓子边上吃柿子,瞧见陈舍微,笑着跑过来同他撒了撒娇,又进屋里看虫子去了。

&ep;&ep;“闲下来了,可好好歇上几日。”陈舍微道。

&ep;&ep;吴缸笑了笑,道:“闲也不闲,家里猪赶着这时候添膘,娘和嫂子抓了好些兔儿要养,开春卖了皮子也得几个钱,我偶尔进山捞点货。”

&ep;&ep;吴燕子大声道:“就是大哥、二哥闲着抖脚!”

&ep;&ep;吴缸一笑,不知想到什么,眉宇又是一肃,道:“前几天,大哥二哥去赌钱了,一连三四天不着家,有些迷心了,二嫂去找人,竟叫二哥打了回来。后来是爹带了里正去,那一屋子人才散了。”

&ep;&ep;“怎么就赌钱去了呢?”吴燕子不禁愕然。

&ep;&ep;其实吴筷吴勺也不懒,就是不比吴缸这脑子里主意多,身上劲儿使不完的派头,平庸了一些,从来也没和嫖赌沾上过关系。

&ep;&ep;吴缸默了默,道:“伯家的老二和叔家的老三哄他们去的。”

&ep;&ep;叔伯家亏得惨了!庄稼没有,烟叶贱价,末了舍了老脸来找吴老爷子,想托陈舍微的关系。

&ep;&ep;吴老爷子心里有数,不愿为了这事损了陈舍微的情面,反正他也认识王吉,就摸索着上王家去了。

&ep;&ep;求人的事情,他也没让吴缸跟着,王吉又碰巧不在家,吴老爷子怕错过去了,绞着衣裳在风口站了好久才把王吉给等来。

&ep;&ep;王吉也没想到吴老爷子会等在门口,忙迎了他进去,瞧了吴家叔伯的烟叶就摇头,不过还是找关系舍情面给卖了,价钱比市面上高了一成半。

&ep;&ep;吴老爷子自认这事儿办得没话说,叔伯也服软,三人兄弟坐下喝了顿酒,大伯娘还给炖了只鸡,小叔家出的干菇,算是冰释前嫌,美得吴老爷子夜里都在笑。

&ep;&ep;吴缸也替他爹舒坦,不想才过几日,儿子们就闹出这事儿来。

&ep;&ep;吴老爷子抓着侄儿问为啥要带吴筷吴勺去赌钱?

&ep;&ep;侄儿拿着草茎剔着指甲,道:“他俩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我就提了一句,他们要是不想去,我还能逼他们啊?”

&ep;&ep;大伯和小叔态度暧昧,大伯娘耳朵不好,只在那哭。

&ep;&ep;小叔母就厉害了,道:“这话也没错啊,怎么就吴筷吴勺去赌钱了呢?我儿子瞎说八道的,他自己都在家里窝觉,偏你儿子听进去了,就是他们自己心馋!”

&ep;&ep;吴缸拿了点银子出门打听,回来时正听见这句话,道:“是吗?他可比你想得厉害,做庄还有他一份呢!”

&ep;&ep;好啊!自家人骗起自家人了。

&ep;&ep;吴老爷子气得把小叔院里的水缸都给砸了,水哗啦哗啦的淌出去,真真是覆水难收了。

&ep;&ep;吴燕子听得也呆愣,她不明白为什么家里蒸蒸日上,与叔伯的关系却越发不好。

&ep;&ep;“你晓得要怎么做吗?”

&ep;&ep;吴缸脑子里还是那破缸往外漏水的样子,一时没回过神来,听明白陈舍微的话后,摇了摇头。

&ep;&ep;三家人住得近,为的是有个帮衬,眼下倒好,仇人挨着住了。

&ep;&ep;“要把日子越过越好,远远的把他们甩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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