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皇帝如今岁数还不算大,正值壮年,他虽然脸上已生了皱纹,却仍能看出年轻时就生的温润儒雅,笑起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当真是没有一点架子,难怪底下的人都说这位皇帝是位仁君了。

&ep;&ep;皇后一身朱红色宫裙,也正笑着看他,只是她虽然脸上带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不知为何,她面色似乎隐有担忧。

&ep;&ep;“忠禄,你去把这次西山围猎,内务司给朕新做的那张上好的角弓拿来。”

&ep;&ep;刚才接他们来的那位王内官低声应是,没多久果然取来一张大弓,恭敬的奉到皇帝跟前。

&ep;&ep;贺顾还在犹豫,该不该上前,皇帝却已经接过了那张大弓,走到跪着的贺顾面前,道:“贺世子起身吧,你既是长阳侯府有册印的世子,日后也是要袭爵的,算是朕的臣子,不必以草民自居,称臣即可。”

&ep;&ep;贺顾一愣,只听到那句“是朕的臣子”,瞬间感觉手心一冷,暗道完蛋,他和长公主的婚事是不是黄了?

&ep;&ep;万万没想到上辈子想推死活推不掉,这辈子答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题,反而给搅黄了。

&ep;&ep;贺顾喉咙发干,只能站起身来,强笑道:“臣谢恩。”

&ep;&ep;“现在就谢恩,还太早。”皇帝似乎心情十分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张角弓足足有十石之力,朕听说你骑射功夫在京中年轻子弟里数一数二,不如试试这张弓?若你能拉的开它,朕便将它赐给你。”

&ep;&ep;贺顾:“……”

&ep;&ep;他心道我又不想要你的弓,我只想要你女儿啊!

&ep;&ep;然而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贺顾只能接过那张角弓,这弓一入手就沉甸甸颇有分量,弓把不知用什么动物的皮细细包了一层,手感十分好,果然是张好弓。

&ep;&ep;然而贺顾还抱着皇帝会愿意选他坐驸马的希望,他觉得刚才皇帝已经表现的对他很有好感度了,应该不会因为他无能怪罪他,反倒他要是太有能耐——

&ep;&ep;到嘴的长公主怕是就要飞了。

&ep;&ep;想来想去,便微微蹙着眉演技逼真的拉了拉那张弓——

&ep;&ep;只拉开了一小点。

&ep;&ep;贺顾又拉了几次,假模假样的表演了一个使出了吃奶力气也没拉开弓,十分懊恼的愣头青形象,跪下沮丧道:“臣辜负了陛下的期望,臣叫陛下失望了,臣有罪!”

&ep;&ep;旁边亲眼见过这个小兔崽子不止一次拉开十石之弓的贺老侯爷:“……”

&ep;&ep;皇帝的表情果然有些失望,却并未苛责,还是笑了笑道:“罢了,你才十六岁,未及弱冠,力道未开也正常,日后或许也能拉开这弓,这把弓朕还是赐给你。”

&ep;&ep;贺顾叩首道:“谢陛下赐弓,臣必好生爱惜,争取早日拉开,不辜负这张好弓。”

&ep;&ep;皇帝点头,转身回到了御案前,他坐下身来,忽然转头看着旁边的皇后,微微点了点头。

&ep;&ep;皇后似乎一直在等他这一点头,松了口气,开口道:“贺世子,本宫有一件事问你。”

&ep;&ep;贺顾心中一动,给长公主选驸马的正是皇后,她是不是要问这个?

&ep;&ep;今天这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贺顾心跳微微加快,道:“臣在。”

&ep;&ep;“想必你也知道,本宫这些时日在给本宫的长公主选驸马,本来前些日子看到你的画像,本宫很……”

&ep;&ep;她话没说完,皇帝就在旁边干咳了一声,皇后只得顿了顿,道:“……本宫觉得你甚好,只是我听闻两日前,有人见世子出没于京中那些花街柳巷,你为何要如此啊?”

&ep;&ep;皇后说到后面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看着贺顾,一副惋惜神色,就差把“卿本佳人,奈何作贼”写在脸上了。

&ep;&ep;贺顾一愣,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皇后蹙着眉了,心道幸好皇后性子直,还愿意问他,否则要是莫名其妙背了这口黑锅,害得他没了媳妇,他一定把言定野皮扒了。

&ep;&ep;他把那日来去经过仔细解释了一通,皇后听了,果然脸上愁云惨雾烟消云散,她喜滋滋看着皇帝道:“我就说,贺世子长的就不像……”

&ep;&ep;皇帝又剧烈的干咳了一声,猛给她使眼色,皇后这才反应过来,后半截十分不矜持的话总算没说出口,勉强维持住了皇家的尊严。

&ep;&ep;贺顾正在猜皇后的心思,却听皇帝突然道:“贺世子,朕与皇后有意为公主选一位驸马,皇后虽然中意你,然礼不可废,我朝自有遴选驸马的章程和规矩,你可愿参选?”

&ep;&ep;“本朝有规矩,做了驸马,便不可再入仕为官,更不可掌兵干政,你是个有才学的少年郎,若是自有抱负在身,朕也绝不会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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