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身穿白衣的小人是薛采。

&ep;&ep;铺着纯黑色丝毡的软榻中间,摆着一张小几,几上一壶新茶初沸。而薛采,就提起了那壶茶,倒在一旁杯中。

&ep;&ep;玉白如脂的羊首提粱壶,在薛采手中,灿灿生光,壶里的茶更是色碧如春,倒入同为玉石雕刻的岁寒三友纹杯中,上面的兰花也仿佛跟着开放了一般。

&ep;&ep;花子眼前一亮:“好壶,好杯!快,也给我一杯尝尝。”刚要上前,薛采凉凉看他一眼,道:“你不是要喝酒么?”

&ep;&ep;“酒要喝,茶也要品。”花子伸手去抢。眼看指尖就要碰到杯柄,杯子却突然沿着小几滑出一尺,稳稳落到了另一个人手中。

&ep;&ep;那人道:“酒是你的,茶是我的。”说完笑了一笑。

&ep;&ep;那人笔直地跪坐在软榻上,黑丝软榻与他的长发几乎融为一体,可他的衣服却是那么白,浅近于白的一种蓝色,跟他的皮肤一样,素白中,隐隐透着蓝,给人一种很不健康的病弱感。

&ep;&ep;他的身形十分端正,也许过于端正了,但他的表情却是放松的、惬意的,笑得温吞和绵软。

&ep;&ep;花子细细打量着这个人,然后问薛采:“就是他么?”

&ep;&ep;“嗯。”

&ep;&ep;花子啧啧感慨道:“我生平见过的美男子很多,能比得上我的,只你一个。”

&ep;&ep;“噗!”一旁的柳絮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然后连忙捂唇,羞红了脸。

&ep;&ep;那人不以为意,淡淡道:“多谢三皇子夸奖。”

&ep;&ep;柳絮还在纳闷,什么三皇子?那不是花子大人么?薛采就已转头吩咐道:“柳絮,去看看酒买回来了没。”

&ep;&ep;“是。”纵然心中万般好奇,但柳絮知道,这是相爷要跟贵客们议事了,连忙躬身退下。

&ep;&ep;而等她一离开,花子的表情就变了,收了笑,一脸严肃地看着那人:“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不远千里地来璧国!”

&ep;&ep;男子微微一笑:“你猜。”

&ep;&ep;“燕王死了?”

&ep;&ep;薛采咳嗽了一下。

&ep;&ep;花子睨着他:“干嘛,你不也是这么盼着的么?”

&ep;&ep;薛采冷冷道:“我没有。”

&ep;&ep;“少来,如果燕王此时驾崩,皇后就能发动战争、趁火打劫,以战养国,既解国穷,又转内乱,一举两得,是天大的好事啊!”

&ep;&ep;风小雅道:“真可惜,让你们失望了。燕王身体强壮,连伤风咳嗽都没有,恐怕你们还得等个七八十年。”

&ep;&ep;花子睁大眼睛:“不是他,那就是你爹死了?”

&ep;&ep;薛采连咳嗽都懒得咳嗽了。

&ep;&ep;风小雅沉默了一下,答道:“家父确实大前年去世了。”

&ep;&ep;“节哀……那是为了什么?”花子很是不解,“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国君死了父亲死了那样的大事,又是什么急迫的理由,让你不远千里地来找薛采?”

&ep;&ep;“其实……”男子缓缓开口,每说一句话,都似乎要想一下,“见薛相其次,我此番来,主要是见你。”

&ep;&ep;“见我?”花子受宠若惊。

&ep;&ep;“嗯。”男子点点头,望着他,缓缓道,“有件事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ep;&ep;“什么?”

&ep;&ep;“我想要程国。”

&ep;&ep;花子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他挖了挖耳朵,把头转向薛采:“我听错了吗?好像听见了很了不得的一句话。”

&ep;&ep;“你没有听错。”薛采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哀乐来,“风小雅想要程国。”

&ep;&ep;风小雅凝眸一笑,对花子道:“所以,我来征求你的意见,程国的……前三皇子。”

&ep;&ep;***

&ep;&ep;花子不是花子。

&ep;&ep;在他成为花子前,他是一位皇子。

&ep;&ep;唯方四国的程国的三皇子——颐非。

&ep;&ep;两年前在皇权的争斗中输给了自己的妹妹颐殊,从此潜逃出国,背井离乡,隐姓埋名地待在璧国,做了皇后姜沉鱼的小小幕僚。

&ep;&ep;颐殊至今还在四处派人抓他。

&ep;&ep;所以,他的身份在璧国,是绝对的机密,也是烫手的山芋。

&ep;&ep;薛采留下了这个山芋,慢慢炖着,以备不时之需。

&ep;&ep;颐非自己心中也很清楚,璧国收留他的目的十分不单纯,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一天天、一月月地留下来。

&ep;&ep;一待就是两年。

&ep;&ep;而如今,有个人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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