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最担心的可怕事情终于真实地发生。

&ep;&ep;眼见展鸩眉如锋,眸如潭,负手步步逼近,展颜心中骇然一凛,当场白了脸,刹那之间如坠冰窟,五内俱凉。

&ep;&ep;她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一步步走近,似是惊惶,似是绝望,嘴唇几番张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ep;&ep;钟植手指握着展颜的手臂捏了捏,不着痕迹地安抚:“别怕,你进屋去,让我同先生说。”

&ep;&ep;他踏前两步将她挡在身后,向展鸩躬身行礼,“学生见过先生。”

&ep;&ep;“不......”展颜噙着一眶泪,小脸煞白,大气也不敢喘。

&ep;&ep;之前二人被展鸩撞破在山野放浪形骸,钟植面对滔天怒火既不敢还手,又不舍撇下她独自逃跑,结果双臂骨头被生生扭断。

&ep;&ep;当日展鸩盛怒之下,钟植被打得整个人都让血水浸透了,若不是她一头撞在山石之上以死相迫,他也未必还有命活到现在。

&ep;&ep;照如今情势,他再挨一场毒打只怕也已是在所难免。

&ep;&ep;但今日若是再受重创弄出一身伤痕,他岂不是会错过明日参军投奔的机会?

&ep;&ep;“走!”

&ep;&ep;展颜又愧又忧,心中早乱了章法,只一个劲地将挡在面前的钟植往外推去,“你走,你快走!”

&ep;&ep;“走?”

&ep;&ep;玄月高悬,清辉遍洒,展鸩一身素袍,束带当风,如同一柄随时出鞘的利剑,透出森然寒意,“他走得了么?”

&ep;&ep;他扬了扬凌厉的下颚弧线,缓步踏近,字字渗人,“我劝你现在最好真的就自己乖乖进屋去,过会儿我还能少些责罚。”

&ep;&ep;“否则,若是你再敢为这畜生多说一句,你自己看着办。”

&ep;&ep;“先生!”

&ep;&ep;钟植哪里愿意见展颜经受责骂,他面色微凛,利落地跪倒在展鸩面前,郑重道,“学生有愧,不敢求先生成全!”

&ep;&ep;“但我对展妹妹是倾心欢喜,求先生给我一个机会向您验证!”

&ep;&ep;岂料展鸩根本未等他说完,抬起一脚就向他心口踢去。

&ep;&ep;展鸩不到叁十岁,虽建了一座学堂,却也并非文弱书生。

&ep;&ep;他自小习武,身健体壮,这一脚力道之大,直令钟植倒飞出去重重撞上院墙,又栽落于地。

&ep;&ep;展鸩犹不罢休,上前抬脚一踩,狠狠踏在他的胸口。

&ep;&ep;“畜生找死!”

&ep;&ep;他长眸冷冽,面寒如铁,看钟植的眼神如同隔世仇人,“上回我饶你一命,想不到你胆子不小,还敢来这自取灭亡!”

&ep;&ep;“不!爹!不要!”

&ep;&ep;眼见随着一声呛咳,钟植口中慢慢溢出一线鲜血,展颜尖叫着踉跄急扑过去,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展鸩面前,呜咽饮泣。

&ep;&ep;“爹您饶了他!饶了女儿这一回吧!”

&ep;&ep;“我错了,我错了!真的!我再也不这样了......”

&ep;&ep;展鸩闻言却是神色更冷,黑魆魆的凶狠目光直视而来,明显带了杀气,“你闭嘴!”

&ep;&ep;他死死盯着她唇间水润的暧昧痕迹,森然厉喝,“你还有没有一点点羞耻心?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就先杀了你?”

&ep;&ep;“上回就是受你所阻不曾杀了他,今日,我定要叫他想跑也跑不了!”

&ep;&ep;“不要!”

&ep;&ep;展颜又急又悔,情急下牢牢拽着展鸩衣摆不放,泪水涟涟,语不成调,“不要!爹不要!我错了......求您!”

&ep;&ep;“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我再也不了......我再也不理他了!”

&ep;&ep;不料展鸩听了脸上怒容更炽,一挥袖,狠狠将她一把挥开,“你还敢说!你上回是怎样蒙骗我的?”

&ep;&ep;“此处若有铜镜,你应当好好瞧瞧自己这副样子!”

&ep;&ep;“你一而再,再而叁这样肆无忌惮寡廉鲜耻,你当我心疼你都是白疼的?你当我是什么?是傻子吗?”

&ep;&ep;展颜被他突如其来的力气推得连连后退,不妨石阶绊了一下,腿一软向后一仰,脑袋当场磕在了坚硬的门槛之上!

&ep;&ep;她疼得眼前一黑,“啊”地叫了一声,但也顾不得查看,又扑过去试图阻止展鸩进一步的动作。

&ep;&ep;“不是!没有!爹!我没有!”

&ep;&ep;展颜心中惊恸,自知无地自容,普天之下能把展鸩如此淡漠的一个人气成这样,怕是也只有她了。

&ep;&ep;回想她自幼无父无母,幸得展鸩垂怜把她捡来一点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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