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雨水打在陆安澜的蓑衣之上,带着春雨的寒意。

&ep;&ep;他立于堤坝之上,迎风而立,询问近旁的一人:“公孙先生,你看这堤坝能抵挡住此次春汛么?”

&ep;&ep;公孙离乃是陆安澜特地请来的,精通天文地理、水利机械、武器改造。

&ep;&ep;公孙离沉吟道:“堤坝恐怕抵挡不住大浪,必须连夜赶工,进行加固。”

&ep;&ep;陈督工苦着脸道:“公孙先生,我们也想加固,奈何最近水位升高,水势渐大,扔下去的土石都留不住啊!”

&ep;&ep;公孙离抚须道:“鄙人有一个方法,可以尝试。此时当务之急,是对堤坝的几处薄弱环节,减缓水势、加固堤坝。鄙人曾炼制精钢,钢球沉重,或可将土石沉入河水中。”

&ep;&ep;“那就辛苦公孙先生了。孟津首当其冲,不容有失。”陆安澜道,“陈督工,你们全力配合公孙先生。若是人手不足,此时乃是非常时期,可向河道邻近村落征民夫。征民夫服役之事,务必注意方法,不可伤了民心。”陆安澜道。

&ep;&ep;春汛就在眼前,按照陆安澜和公孙离的想法,那自是要日夜赶工的。陈督工无法,也只得全力配合。

&ep;&ep;接下来几日,依然是风雨不断。所幸公孙先生的精钢确实厉害,也是有备而来,从京城运来许多,将那土石一笼一笼地填下去,薄弱之处的临时堤坝终于是加厚了。

&ep;&ep;第38章采石场...

&ep;&ep;这几日,陆安澜是早出晚归、废寝忘食。谢如冰也在忙着审核账册,龙门、桃花峪等各处的账册都送了过来,议事堂偏厅几乎是通宵达旦地核算。

&ep;&ep;陆安澜又派了人,与其他各处的督工一起,回去按照公孙离的方法加固堤坝薄弱之处。

&ep;&ep;各处督工既忙得焦头烂额,又时时担心账目被查出来问题,只盼着查账早点结束才好。

&ep;&ep;谢如冰这一日已经把各处的账册翻了遍。全部翻完时,已到午夜。她起身,看了一眼仍在核算的王先生等人,默默走了出去。

&ep;&ep;出了偏厅,走到住处院门之外,恰遇到陆安澜回来。

&ep;&ep;他面有倦色,看到谢如冰,不由得问道:“怎的睡得这么晚?”

&ep;&ep;谢如冰想了想,走近前去,道:“只想早日核对清楚罢了。”说着,压低了声音,“有些眉目了。”

&ep;&ep;陆安澜看她一眼,拉着她的手腕,道:“跟我进来。”

&ep;&ep;二人入了陆安澜的房间,陆安澜点了灯,回头道:“仔细说说。”

&ep;&ep;“你……要不先梳洗一番?仔细感冒了。”谢如冰这才看清楚,陆安澜几乎一身都湿透了。堤坝之上,并不轻松。

&ep;&ep;陆安澜随手拿毛巾擦了擦脸,又至屏风后脱了外袍,披了一件家常睡袍,一边道:“说吧。正事要紧。”

&ep;&ep;谢如冰只见屏风后的高大影子,不禁脸红耳热,长话短说道:“账册自身去看,处处都对得上,唯独修筑堤坝的土石用量之巨大,令人乍舌。我想去实地查看,确认我的猜测。”

&ep;&ep;“土石用量有可能虚报?”陆安澜靠在椅背,揉着眉心,问道。

&ep;&ep;“是。各处都有。只是多少的问题。”

&ep;&ep;陆安澜面色凝重,道:“河水汹涌,土石下去,很容易被冲走,量大一些也是可能。”

&ep;&ep;谢如冰摇头:“已经超出合理范围。”

&ep;&ep;“就怕这些滑不溜秋的督工都不认。还有其他证据么?”陆安澜问。

&ep;&ep;“我想接下来查访一番,落实证据。”谢如冰道,“大人安排些人给我可好?”

&ep;&ep;陆安澜不由得皱眉:“阴雨不断,将近一个月了。你外出,路途难行,不如待天气转晴。”

&ep;&ep;他本来就没想着谢如冰能查出什么东西来,让她查账,不过是为了做给武德帝看的。

&ep;&ep;他回京之日必定会面临皇帝的责问。

&ep;&ep;他在出发之前,就已权衡思考过皇帝对此的态度。

&ep;&ep;皇帝或许已经对自己发配谢明时的举动心有悔意,否则不会如此善待谢家姐弟。

&ep;&ep;他身为臣下,恰需要给武德帝一个不许追究的理由。

&ep;&ep;查账,就是一个理由而已。

&ep;&ep;因此,他并不希望谢如冰涉险。

&ep;&ep;谢如冰却完全不知道陆安澜所想,坚持道:“此事早一日查出,我早一日安心。”

&ep;&ep;其实,谢如冰是想着,尽快查清楚了,好和陆安澜谈谈条件,求他免了谢明时的苦役。

&ep;&ep;见陆安澜沉吟着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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