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您忘了?那是我的家乡。”宝琢懵懂地点头。

&ep;&ep;谁知得到答案,男人竟然露出一个似喜非喜的表情来,就这样怔在那里。

&ep;&ep;他从来没有忘记那段记忆,当时他的坐骑还不是阿紫,马儿蹄子里钉了个刺,先时不觉,跑到疼痛剧烈时终于发狂把他摔下了马背。广袤无垠的草原,他摔得重,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看头顶的蓝天白云,过了一会儿云聚成雨,噼里啪啦打下来,他还是只能苦笑仰着头继续看。

&ep;&ep;等了不知多久,侍卫没有寻到他,却等来了一个姑娘。

&ep;&ep;异族的服饰发出叮铃铃的脆响,从草原与天空相邻的天际响起,像一首欢快悠扬的歌。她跳下马来看他时,他发了高烧,有些糊涂,只知道终于有人经过了,要抓住她。醒来后才知道,他就一直扯着她裙子没放,像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

&ep;&ep;为了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他确实着人送了很多珍贵的物品给她,但随后御驾回宫,便将这一段记忆抛到了脑后。

&ep;&ep;原来是他认识她在前……

&ep;&ep;“陛下?”宝琢五指在他跟前晃了晃。

&ep;&ep;他捉住了那只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ep;&ep;“你……是为了我入宫?”

&ep;&ep;*

&ep;&ep;“娘子,娘子?”

&ep;&ep;小楼推了推发呆的宝琢,“娘子可是困了,医佐说今日起便能躺正睡了,背伤无碍的。”

&ep;&ep;宝琢乱没形象的趴在竹席上,支着脑袋的胳膊一晃,点了下头,忽而醒过神来听明白对方在讲什么,又摇了摇头。她低头一看,原写着小笺的笔已经骨碌碌滚到了一边,墨汁在书案上滴落像画了一副墨梅图,她反手敲在额头上。

&ep;&ep;啊呀,刚刚发呆了。

&ep;&ep;从皇帝来探伤的那一夜起,她就有些魂不守舍。

&ep;&ep;——你是为了我入宫?

&ep;&ep;什么意思,难道她原先做了那么多都是白瞎了吗,他到今时今日才知道?可他明明为此发过火,动过怒,且还否认了她记忆里的人是自己。可那夜他眼睛亮得吓人,好像第一次听说似的,又为此欢喜愉悦。

&ep;&ep;她丢开素笺,吩咐小楼:“帮我把它收起来罢,还有墨迹得擦了。”

&ep;&ep;宝琢写剧本前有个习惯,但凡来了灵感就要先记到小纸条上,待用过了再折一个角,依旧留存着。来大玄以后就做的更精细了,用的是宫制的素笺,折角可惜了,就只拿红笔画一个圈儿。又专门从首饰匣子里挑出一个,三层屉子,按时间、地点、人物来归类,属于哪块的就把那纸条放到哪一格。

&ep;&ep;才刚她就是养伤期间百无聊赖,又忍不住动了笔。

&ep;&ep;“对了,小鹿的伤都好了吗?”抻抻筋骨,想起来便随口一问。

&ep;&ep;“原是快好了,前几日听说您受伤急的不得了,也要来看,一下地就出了些问题。他伤在五脏六腑,情绪过激最不好,丁胖子就摁着不让他来了,只跟他说娘子不宣,他不能进内室的。”小楼边收拾边回话,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笑起来,“您还担心他?那小子长了张好脸,阿薇不知道是不是看中他了,时不时就要去一趟,给他送吃送穿,没有更体贴的了!”

&ep;&ep;宝琢听了果然很惊讶,“阿薇常去看他?”

&ep;&ep;小楼深深地点了下头。

&ep;&ep;她琢磨了下,把山薇叫过来当面问。她倒不瞒着,垂着眸道:“奴婢家中有一幼弟,长大后不省事,被人勾着赌斗,却死在那腌臜场所里。初见陆离时,倒像是看见了奴婢那夭折的弟弟……”

&ep;&ep;挑起了人家伤心事,宝琢有些许不好意思,安慰了她一番便放人走了。

&ep;&ep;心里倒在想,山薇家里似乎并不富贵,她弟弟怎么有闲钱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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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宝琢养伤的时候,皇帝时而会来找她。送的礼物不少,她说想听音乐,他还饶有兴致的淘了许多乐器来。心情一般时让乐工来奏,心情好时自己也能上手来一两段,宝琢钦佩得五体投地。这可比她那位只学了吉他,就会在女生宿舍楼下耍帅的前男友酷炫多了。

&ep;&ep;只是次数多了,她发现自己总能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他探究般的眼神,有几分琢磨,几分有趣,在她回望时微微一笑。

&ep;&ep;原主和对方认识的时候不过八岁,只是乌戎人早熟,十二岁就能嫁人生子,八岁也已经颇具少女韵味了。所以她不由得猜测,皇帝会不会看出了她与原主的区别?

&ep;&ep;想到这,言语行动中不免带出几分小心翼翼,又想挑个合适的时机以作试探。

&ep;&ep;这日接了旨意说皇帝宣她去长安殿,她觉得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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