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用餐结束,黄怡回到了房中。

&ep;&ep;“奴婢打听过了,说是给夫人新作的衣服有瑕疵,拿去修补迟迟不见还回来,红夜着急便到门口去候着了。”

&ep;&ep;苏宛擦拭嘴角的手微微一顿,仅此?

&ep;&ep;“夫人呢?身在何处?”

&ep;&ep;“在院里监督那些个人浇花剪枝,训话现在剪出型来,春日里才能长出令她心仪的花朵。”

&ep;&ep;黄怡模仿得惟妙惟肖,落在苏宛耳中,却听出了另外番滋味,好一个未雨绸缪,他们是已经算准了每一步,不容人察觉的轻嗤在房间一闪而过,苏宛微眨眼,嫣然一笑:“夫人好雅致,你随我出去这几日累了,红果贴心,给你亦准备些补品,快坐下用了罢。”

&ep;&ep;言罢,她拉开椅子,按下黄怡。

&ep;&ep;手支撑下颚,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油光唇面,苏宛眸中氤氲弥漫,似有火光跳跃,浅笑怡然,宛如小孩得到莫大满足,宁静而安详。

&ep;&ep;放下碗著,黄怡拍拍肚子,擦尽油脂,嘴里还包着未吞下的食物,痴痴笑着:“小姐,奴婢许久没吃得这么饱了。”

&ep;&ep;言语尽,苏宛迷倒众生笑容消失殆尽,手缓缓滑落平行置于桌面,指尖轻点,似在深思熟虑,在她转手沉默间,将眼中浮现的潮湿尽数压下去,富可敌国的苏府女儿,竟然沦落至此。

&ep;&ep;“灵儿。”

&ep;&ep;她抬眸,直了身子,尽量让声线平稳,黄怡咽下嘴里最后的残留,亦认真地看向主子,不由得严肃起来。

&ep;&ep;“今夜,你去挑些喜欢的物什收拾好,连夜带出府去,记住,不可被任何人发现,亦不可送回你原来父母家中,若有一日,不能有我在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ep;&ep;如鲠在喉,后面的话,她讲不出口,以为看淡生死别离,此刻才知晓这些话,这个决定,对于深爱之人,何其残忍。

&ep;&ep;当初,母亲,是否也经历过此番折磨?

&ep;&ep;黄怡凝神呆滞,如凝固一般。

&ep;&ep;半晌,她拼命摇头,眉高眼下眨了好几下,撅起嘴受了莫大的委屈,眸中有晶莹液体丰盈。

&ep;&ep;“不,奴婢不要听这些话,小姐不可抛弃奴婢。”

&ep;&ep;她扑过来,吊住苏宛手臂,跪在她身侧,似深深隐忍,深呼吸调息,脸死如灰,音容低沉平稳:“小姐可以让奴婢去死,但不可以让奴婢离开,如若小姐非要这么做,那么别怪奴婢恕难从命。”

&ep;&ep;杏脸桃腮惨然不乐,眸中泛寒,抓着苏宛的手臂用了用力,倏地起身抓起腰间隐藏的匕首抬起便刺向胸间,动作一气呵成。

&ep;&ep;“慢着!”

&ep;&ep;幸得她猛地夺过了那明晃晃的凶器,胸口剧烈起伏,见她这么做,比戳苏宛心窝子还难受。

&ep;&ep;“就算知道去送死,你也愿意是吗?”

&ep;&ep;“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天大地大,大好人生在前方等着你!”

&ep;&ep;她晃动着黄怡臂膀,声泪俱下,在黄怡适才出去打探的闲暇里,苏宛深知明日孤身入宫凶险至极,已做好要和承王、王妃同归于尽,再不回来打算,最放不下的,只有婳灵。

&ep;&ep;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

&ep;&ep;“小姐就是奴婢的大好人生。”

&ep;&ep;趴在苏宛肩胛上的黄怡数度哽咽:“奴婢只记得,当初若不是小姐拼命保住奴婢,奴婢早已暴尸荒野,亦或是进了烟花柳巷之地,永无脱身之日,那会儿,奴婢刚进苏府,身子弱,做不来精细室内之事,就连粗活也毁了府里不少东西,夫人已经撵奴婢至门口,时值寒天冻地,这些,奴婢都记得,都记得,奴婢欠小姐的,岂是一条命能报答。”

&ep;&ep;只是,婳灵,你的主子,你还认识吗?

&ep;&ep;她再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任人欺凌的庶女,和那些机关算计的刽子手无异。

&ep;&ep;“你当真做好了随时赔上性命的准备?”

&ep;&ep;苏宛推开黄怡,盯着她雾雨连连的眸子,见黄怡拼命点头,又一次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ep;&ep;“好,那你今晚好生歇息,醒来后,随我一同前去。”

&ep;&ep;她望着某处,眸光定定的,毅然决然的。

&ep;&ep;明日事成,则取得首战告捷,若不成,重则身首异处,轻则从头再来,尚有喘息机会。

&ep;&ep;许是疲乏过度,床榻之人和陪伴在侧的地上的黄怡,睡得格外稳沉。

&ep;&ep;寅时。

&ep;&ep;苏府已经有了动静,苏若涵贵为承王府正妃,承王册封太子礼,论仪制,她亦需同行,而苏亨、刘氏,自会在应邀名册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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