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便依你所言罢。”
&ep;&ep;没多时,东阳王的兵马便退去了,凤三从拐角处出来,咬着牙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
&ep;&ep;他心里挂念着凤涅楼的兄弟姐妹们,这些人大多是凤长歌救济的孤儿,奴隶,彼此之间守望互助,感情深厚。他走的时候,那些人还叮嘱他潜入皇宫,万事小心,现在……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ep;&ep;凤三向着前面那栋废墟跑去,烧焦的建筑散发出糊臭的味道,里面横陈着几具尸体,凤三不怕脏,一一翻开来查看,但那些尸体都已经烧的面目全非,根本辨认不出身份。
&ep;&ep;“这事儿……要怎么跟娘娘说啊……”凤三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ep;&ep;月光下,他的身影孤单地拉得很长。
&ep;&ep;这是一个又黑,又冷,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月锦凰被缚住手脚,蒙住双眼。他看不见,却能听到,外面很安静,只有风声不断地响着,呜呜地好似小兽的悲鸣。
&ep;&ep;他本已经快要陷入睡眠,但今日似乎绑了他的那人终于回来了,外面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ep;&ep;像是铃铛的叮当声,酒坛的碰撞声,还有女人的娇笑。
&ep;&ep;凤长安穿着一身艳橘色齐胸高腰云纱襦裙,腰带是浅白色的缫丝,袒领束袖鹅黄碎花短衣,整个前胸和半双嫩白都露在外面,如乱雪堆云,叫人心驰神醉。月镜楼听到的铃铛声,是她发髻上和手腕脚腕上戴着的三对金铃,在摇晃时发出的声响。她每走一步,那些铃铛便如连珠落玉盘,犹如一双涂着蔻丹的玉手拨弄琴弦,诱惑着闻者上前。
&ep;&ep;“东阳王……长夜寂寞,哀思远托,同是沦落之人,何不让我为你解忧?”凤长安走到东阳王身边。
&ep;&ep;月镜楼醉眼迷离,他在此酒祭故人,心绪难平,摆手道:“请自重。”
&ep;&ep;“东阳王叫我自重,可却不曾叫我退下。”凤长安笑了一声,充满了愉悦的情绪。
&ep;&ep;“本王无心陪你玩耍,速速退下!”东阳王皱眉,隐隐不耐。
&ep;&ep;“……”凤长安知道急不得,便收敛神色,正色道:“东阳王,你祭奠长宁,我也在为她追思,不如我们共饮?”
&ep;&ep;“酒,要跟知己一起才好喝,否则便不如独饮。”
&ep;&ep;“东阳王这话,便是与我划清界限了。”凤长安叹了口气:“可东阳王,现如今你我早已经没法分开,你缺不得我,只有我,才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ep;&ep;月镜楼没有接话,他知道,凤长安这话说的没错,现如今,他确实不能离开凤长安。
&ep;&ep;“来吧,这一杯,算我敬你,也算是我敬长宁,无论如何,我是她的亲生姐姐。”凤长安给月镜楼斟好酒,递了过去。
&ep;&ep;提及风长宁,月镜楼没有拒绝,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ep;&ep;“长宁这孩子,自打小儿就是个没福分的,没曾想她竟然过得这样苦,连自己的亲人,哥哥姐姐都要设计陷害她……。”
&ep;&ep;“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你放心。”月镜楼喝了几杯凤长安的敬酒,不由得更加的难以集中。
&ep;&ep;他拧着眉,望向凤长安,他本来已经醉了,这一眼,心里的思念和眼前人重叠,幻化出扭曲而梦幻的残影来,依稀凤长安的脸孔逐渐模糊,风长宁的面容出现在这具尤物一般的躯体上!
&ep;&ep;“长宁……当真是你吗?”
&ep;&ep;凤长安知道月镜楼已经醉了,心里一喜:“是我,东阳王,难不成你不想我吗?方才你在此处念叨我的名字,我知晓你想着我,如今我已经在你面前,你还不快过来?”她走上前去,半坐在月镜楼怀里,双臂勾住月镜楼脖颈,吐气如兰,腰身扭动。
&ep;&ep;而在此刻的月镜楼眼中,美女蛇一般的凤长安,却又是另一翻模样,坐在他怀里撒着娇的,是那鹅黄色衣裙的女孩,双环髻,芙蓉面,柳叶眉,神色羞怯,眼波纯真……
&ep;&ep;得不到的事物,往往让人在心中幻想她的模样。风长宁之于月镜楼正是如此,他少时爱恋风长宁,却终究离散在乱世里,相思之苦涩,流离之痛处,时光岁月斗转,都模糊了那人模样。他喜欢的那女孩,最终生动在了他的想象里,定格成了当年初见时的样子。
&ep;&ep;人生若只如初见。
&ep;&ep;月镜楼望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低头吻了下去。
&ep;&ep;晨鸡啼鸣,阳光从青色的幔帐透过,金丝锦被床下,两双鞋凌乱地摆着。一双深灰色凌云疾步靴,一双浅黄色绒球绣花鞋。再向上看去,金丝锦被也遮不住的,是女子光滑而白皙如牛酪般的背脊,弧线优美如同山岭。
&ep;&ep;月镜楼睁开眼,头痛欲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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