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触的地方弥漫至常嘉赐的周身,压制着他的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让他昏沉欲呕,或许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但常嘉赐却不愿意放弃,他已经犯过一次蠢,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想再错过。
&ep;&ep;杀了这个人……再多一些时间自己就可以杀了他,终于可以杀了他……
&ep;&ep;常嘉赐忍得浑身巨颤,忍得口鼻涌血,浓重的血味再自呼吸间倒灌至其他五官,将常嘉赐的视线都染红了。他的眼前浑沌的开始闪现东青鹤的脸,连棠的脸,有温柔的,有宠溺的,有震惊的,有失望的,红红白白,悲悲喜喜,扭曲繁复的交织在了一起,最后则定格在一张绝望哀伤的面容中……
&ep;&ep;常嘉赐的手指一抖,指下的金光便趁势炸开,刺得常嘉赐呕出一口鲜血,彻底脱了力,没了继续的机会。
&ep;&ep;还是差了那么点,就差那么一口气,常嘉赐却还是失败了。
&ep;&ep;为什么……
&ep;&ep;倒在东青鹤的胸口,常嘉赐不甘地狠瞪着他。
&ep;&ep;为什么……这么难!?
&ep;&ep;明明希望总是近在眼前,可真的伸手去摸,却发现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ep;&ep;东青鹤,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ep;&ep;昏睡过去前,常嘉赐恨恨地想。
&ep;&ep;……
&ep;&ep;待他再醒来,窗外的天都已经黑了,而他和东青鹤两人竟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ep;&ep;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常嘉赐勉力撑坐起了身,看看狼狈的自己,再看看地上的人,常嘉赐骂了一句粗话站了起来。
&ep;&ep;想叫人,又怕丢人,他只能勉力将衣裳穿了个大概,再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跟拖死猪一样把人事不知的东青鹤拖到了床上,见未有留下异样后,唤来了青琅。
&ep;&ep;见青琅心急慌忙地去找金雪里,常嘉赐在他背后咬牙叮嘱:“不要……告诉别人……”
&ep;&ep;没一会儿金雪里来了,要把常嘉赐弄去歇息,常嘉赐却不愿,只盯着金长老诊治东青鹤的手,冷冷的问:“他……为什么会这样?”
&ep;&ep;金雪里道:“呃,门主是因一时耗费修为太多所致。”
&ep;&ep;常嘉赐哼笑:“你当我……三岁小孩儿?”东青鹤那深不见底的道行,给自己治个伤能治成这样?
&ep;&ep;金长老面不改色:“混沌毒气已入你肺腑,门主要将其引出,又怕你筋脉受损,所以只得用修为先护住你的周身再行施救,其所费心力乃是寻常疗伤的百倍。”
&ep;&ep;是么?
&ep;&ep;常嘉赐将信将疑,又看东青鹤模样,却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变成这样。
&ep;&ep;见常嘉赐眼内并无太多感激自愧之色,望向东青鹤的眼神反而晦暗复杂,金长老有些不快,出言强调:“门主为了你的伤可谓是不遗余力,种种之艰辛简直难以言说。”
&ep;&ep;常嘉赐却嗤之以鼻:“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还是你没编好怎么说?”
&ep;&ep;“你……”
&ep;&ep;金长老没想到常嘉赐竟会如此不识好歹忘恩负义,一时气得脸都白了,好在他还记得东青鹤的千叮万嘱,没有把心里的不忿对此人全倾倒而出,只给常嘉赐的伤再开了个方子丢给了青琅,就甩袖离开了。
&ep;&ep;走前金雪里道:“真心对薄情,实意对寡意,外头不知有多少人羡慕门主殊行绝才盖世无双,却不知他也只是遇上了个没心没肺家伙的可怜人。”
&ep;&ep;常嘉赐听得嗤笑不减,直到金雪里离开,他这才一转身累得趴倒在了床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常嘉赐忽然伸手摸了摸东青鹤沉静的脸。
&ep;&ep;“是啊,就是这样……真心实意对上薄情寡义,最最可怜,太可怜了……”
&ep;&ep;他语气寒凉,在那人颊侧划过的手却仿佛来了一点温柔,只是转瞬即离……
&ep;&ep;……
&ep;&ep;常嘉赐最后便靠在床边睡了过去,他仍然穿着泡澡时披上的湿衣裳,到后头焐着焐着都干了,只凉风一过有些冷而已。
&ep;&ep;正睡得簌簌发抖,迷糊间似有一双手将自己抱了起来,拉着他躺进了微热的被褥中。
&ep;&ep;常嘉赐依靠在那张宽阔的怀里,僵硬的四肢终于松缓了下来,他动了动脑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深深地睡了过去。
&ep;&ep;*******
&ep;&ep;第二日常嘉赐醒来,床榻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ep;&ep;就在常嘉赐想着昨夜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时,房门开合了一下,东青鹤大步走了进来。
&ep;&ep;他换了一身青白的长袍,眉眼清明,身姿笔挺,对上常嘉赐的眼睛,微微一笑,走到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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