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机的人除了母亲,还有她的一位男朋友。是叫logan的英裔中年白人。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他是一位律师,住在伦敦,是表姨女儿的一位长辈朋友。因一场活动和母亲认识。对于他们的交往,我最开始只有意外。因以为母亲至少短时间内不要谈感情。可总是乐见其成。
&ep;&ep;母亲仍旧和表姨一起住在坎特伯雷,她跟logan只在假日才见到面。这次婚礼,logan当然也受到邀请。前一天他先开车去母亲那里了,今天又来接我。
&ep;&ep;车子开出机场时,突然下起雨。雨不大,可是起雾了,放眼望去都是濛濛灰灰,有几分萧索。logan一面开车,一面讲:「咦,这两天天气都不错的。不过,我想差不多下十几分鐘就停了吧,都是这样的。」
&ep;&ep;母亲笑着附和。我没有作声,只是望着窗外一幕幕远去的光景。因时差,我感到疲倦,一路上很少说话,大部分是母亲跟logan在谈天。过不久,这雨真的是停了。而车子也慢慢驶离了伦敦。
&ep;&ep;婚宴就在今晚,在表姨家里。可是比较好像一场鸡尾酒会。表姨的女儿跟她的太太早在十月份已经办好登记手续。因朋友太多,他们已经办过两次大的婚宴,这一次是为了表姨在这当地的朋友而办。
&ep;&ep;晚上差不多五点鐘开始,陆续到了很多客人。有的看过,有的是初次相见。大家聚在佈置过的客厅,端酒取食,听着音响里轮流播放的曲子,轻松谈笑。
&ep;&ep;住在表姨家还有两个女大学生,跟母亲一起帮忙表姨招呼客人。我陪logan说话。总可以见到的表姨邻居ronnie在之后也来了,他端来两杯酒,加入我们的话题。
&ep;&ep;过不久,两位新娘子出场了。都不穿婚纱,只穿白色的短洋装,脸上都是洋溢着新嫁的欢喜。她们挽手走向前方,大家便安静。
&ep;&ep;表姨的女儿领太太向眾人致词,语多感谢,尤其对表姨。表姨这一辈子不容易,远嫁英国,婚姻却不幸,花费很多力气才终于离婚。她独自扶养女儿长大,可是没有旧观念,採取包容,支持女儿一切选择,包括接受女儿是同性恋的事实。听者皆动容。表姨上前拥抱了她们。
&ep;&ep;她向女儿的另一半讲:「我很开心,我又多了一个女儿。」
&ep;&ep;大家纷纷拍起手。
&ep;&ep;三个人端起酒致意。大家也举起酒杯祝贺。音乐再次响起来,轻快的节奏,男人唱出一句ifeelitintoes,loveisallaround……。
&ep;&ep;两位新娘子带着表姨一起跳舞。眾人也纷纷拉伴相拥,随着曲子轻摆。有的倒不跳,可是都兴奋快乐着,十足热络。
&ep;&ep;logan拖着母亲也去跳。两人面对面,搭手揽腰。母亲样子彷彿有些侷促,但是慢慢地放松,让logan领着踩步子。
&ep;&ep;我在一边静望,一会儿去走到门口。房子前的草皮上停了好几辆车子,周围彷彿只有这一处亮着灯,都是暗沉沉,非常安静。显得这里分外的蓬勃气氛。
&ep;&ep;我掏出一根菸点上,往下坐在房子前的台阶。
&ep;&ep;身后传出笑闹,音乐换了一支更轻快的。过一下子,身后隐约有脚步,我回头去看,是住在这里的那个来自荷兰的女孩子。
&ep;&ep;她逕自坐到我旁边,看来,「嗨。」
&ep;&ep;我只笑一笑。
&ep;&ep;她问:「能给我一根菸吗?」
&ep;&ep;我把烟盒递给她。她拿了一根,又借火。她彷彿很馋似的狠抽了一口,可是一呛,用力地咳起来。
&ep;&ep;我不由笑,说:「小心抽。」
&ep;&ep;她问:「这是什么菸?」
&ep;&ep;我道:「自己捲的。」
&ep;&ep;她把那支菸拿在手上看了看,「你技术很好啊,简直看不出来。」
&ep;&ep;我微一笑,不说话。她还是把那根菸抽完了。她起身走开。我仍然坐着,听见屋里的歌曲又换回了原来的一首。
&ep;&ep;正在唱,youknowiloveyou,ialwayswill,nd'sdeupbythewaythatifeel,there'snobeginning,there'llbenoend……。
&ep;&ep;我静静地听,慢慢抽菸。脑中要想起很久以前参加过的一场婚礼。我想着那时候的快乐,不由感到了甜。可是回过味,又酸又苦。世事难料,当时怎么能想到现在。又怎么想的到有那些变故。我亦未料到必须做出一个抉择。
&ep;&ep;时间还是太快,转眼两年。或者赵宽宜真的已经变了。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我依旧爱着。不管如何都是。
&ep;&ep;我在英国待了一星期。这是两年来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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