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大概假期,店里客人多,气氛高昂,大家都喝了不少。等到我注意到程景诚时,他已经伏在吧台上。我第一次看他喝醉。我把他搀起来,他走得很不稳,连带我也不能好好地走。有人扶我一把,顺手将程景诚带过去。是赵宽宜,他讲帮个忙,一面将程景诚背到身后。我好一下子才反应。
&ep;&ep;赵宽宜揹着程景诚走一路。酒吧距离公寓不远,也要走上几个街口。况且之前下过雪,走得更慢。我跟在后面,lucas亦是。我跟他都不说话。倒是赵宽宜一直不知道在哼着什么歌。
&ep;&ep;隔天,赵宽宜他们一大早便离开了。
&ep;&ep;程景诚宿醉起来,前晚的事一句都不提。他不提,我也不说。那晚在酒吧,我是看到赵宽宜和一个男人接吻。
&ep;&ep;他还是在晚上以网路和那赵宽宜谈天。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他?」
&ep;&ep;他没有回答我。新年后有一天,在餐厅时,我听见honey跟旁人谈到了他。他在和张海嫻的室友约会。张海嫻的室友在新闻学院,名气不小,是很漂亮的美国人女孩子。
&ep;&ep;honey道:「好像halle本来不知道,昨天在宿舍楼下撞见他们接吻,听说尖叫的跑走了,不知道多晚才回去,今天早上眼睛那么红,该不会躲在被子里哭了一晚?」
&ep;&ep;大家笑成一团。后面又说什么,我不再听,走出去。经过图书馆,正好看见他,只有他。我喊住他,作不经意地问。
&ep;&ep;他不问我怎么知道,可是不否认。我又问:「你怎么认识allison的?」
&ep;&ep;他道:「张海嫻介绍我们认识的。」
&ep;&ep;我默然,问:「你喜欢她吗?」
&ep;&ep;他彷彿怔了一下,笑一笑,说:「喜欢啊。」
&ep;&ep;我才知道,原来有的人连自己的感情都要欺骗。
&ep;&ep;一年以后程景诚就回去台湾。
&ep;&ep;他和allison的恋爱期只有一个月。分开是allison提的,在我们的公寓楼下。他未挽留。至于我,跟程景诚始终友好。他走后,我也未搬家。他在大学毕业后再次来了美国,而我则去到英国学美发。
&ep;&ep;拿到学位后,我回过一次台湾。四年前和四年后风气大不同。大概也因为时间久了,家里从不接受到眼不见为净,从而软化。甚至捨不得。以前在家,我是最得宠,从没有离家这样久,不用讲打工吃苦。我想,我多么幸运。圈内有的人花一辈子也得不到家人理解。
&ep;&ep;父母有兄姐照顾,我无牵掛,但是不想做制式的工作。当时我应约去伦敦,因缘际会对美发產生兴趣,便留下学艺,一面准备申请学校。而后拿了奖,我回台湾,那时程景诚已经拿到a回去做事了。
&ep;&ep;我准备开店,问他意见,他什么也不说,是乾脆地投资一笔。在以后我的发廊好像成为他的恋爱告解室,跟某某或谁谁上床或分手总要来说。
&ep;&ep;他在男女之间周旋。在我认为他已经和谁都无所谓时,有一天他来,彷彿懊恼。他坐在我旁边,点着菸,一面道:「我们又上床了。」
&ep;&ep;我无语。可是知道对象,是讲过的叶文礼。对方和他是一路人,谁都不愿被看穿。况且又同公司。但是越要躲,越不能避。我抬起眉,道:「不要告诉我又是因为喝醉了。」
&ep;&ep;他不说话。我只能给他一记白眼。我看看他,手臂横过他肩膀,道:「算了,做都做了,他也不难看,你也不吃亏。」
&ep;&ep;程景诚哈哈笑。这时办公室门突然打开,来的是我的男友。大概看我们很亲近地坐在一起,当下走人。
&ep;&ep;因为跟程景诚的交情,导致的争吵已经不只一次。我什么办法都哄过,又拿这个吵,实在烦,索性说分手了。以往我交的对象,程景诚都见过,那之后,他彷彿有感觉,次次避开跟我的男友碰面的机会。
&ep;&ep;可是之后再交往的lton,不免又因为他而吵。坦白说,每次劝他该定下来,我也很想过。可是lton年纪轻,不懂我跟他之间的情份,每次计较,加上很多分歧,还是分了。
&ep;&ep;关于赵宽宜,程景诚很少主动去谈。通常是因为我问。我认为他不会不想说,因是太习惯讳莫如深。
&ep;&ep;我知道他们闹僵。原因跟一位赵小姐有关係,后来知道是赵宽宜的母亲。他说得含糊。我想他是同情。或者羡慕那么不顾一切地追求爱情。
&ep;&ep;过了这样多年,我依旧记得当年圣诞假期的那一晚。我从不告诉他。我认为他们根本不合适。一个太优柔,一个太果断。
&ep;&ep;然而他们最后在一起了。非是顺顺利利,几经波折。
&ep;&ep;他们第二次分手,我在很久以后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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