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几天下来闕扶苏总算不再提心吊胆处处提防,阴鬱悲伤感已经渐渐淡去,越发从容镇定。

&ep;&ep;夏瑾带着他和夏荷华搭着火车在各港口停留,直到除夕前拍了电报通知老家来港口接人。

&ep;&ep;看着天津港的吞吐量,夏瑾心忖宋宣文说得没错。上沪还是沿岸最大的商贸港口,便想着怎么安排日后的生意。

&ep;&ep;三人在港口附近的餐馆用过饭,正在品茶,一辆汽车驶来,停在餐馆门口,而后,带着皮帽的中年司机下了车。

&ep;&ep;「二少爷,你总算回来啦!」

&ep;&ep;夏瑾抬眸,微微一笑,「福伯,别来无恙。」

&ep;&ep;福伯红着眼眶说:「老奴一切都好,倒是二少爷清减不少。这些年辛苦您了。」

&ep;&ep;夏瑾不置可否,福伯瞧夏荷华和闕扶苏,笑道:「小少爷,小小姐好。小少爷都这么大了!」

&ep;&ep;闕扶苏连忙站起身,摆手说:「我只是老爷雇用的小廝,福伯叫我扶苏就好。」

&ep;&ep;福伯尷尬笑说:「我记错了,少爷八年前离家留洋,四年前抱回的娃娃才三四岁大,应该是小小姐。」

&ep;&ep;夏瑾神色淡淡,不辨喜怒,说:「先回去再说吧。」

&ep;&ep;一路上福伯絮絮叨叨这几年老家的变化,见夏瑾不说话,福伯忍不住说:「少爷啊,这次回来就别离开了,您别再和太夫人置气了,老爷和太夫人后悔极了,这次会不同的。二房三房的少爷吵着要分家,老爷和老夫人头疼得很。四年前只是个意外,得想法子把您那份產业拿回来啊。」

&ep;&ep;「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吧。说点别的,像是天津哪里好玩好吃的吧。」

&ep;&ep;福伯欲言又止,还有话想说,但夏瑾神情冷漠,只好和两个孩子说说笑笑,直到夏家的广亮大门已在不远处,才忍不开口说:「少爷,有件事我得提醒您。」

&ep;&ep;夏瑾由后视镜睞着福伯的双眸,挑眉示意他说。

&ep;&ep;「您自幼订亲的连姑娘前几天找来了,现在正住在夏家。」

&ep;&ep;夏瑾蹙眉,汽车已经停在门前。广亮大门两座石狮子头上堆积着雪,长工点燃了手中烛火,鞭炮霹靂啪啦炸响,积雪被震了开来,长工们欢天喜地叫道:「二少爷回来啦!」

&ep;&ep;闕扶苏连忙去掩夏荷华的耳朵,她惊喜地看着炮竹纸花及烟絮纷飞,夏瑾却是一脸淡漠,沉着脸走进夏家门。

&ep;&ep;夏荷华好奇地左顾右盼,这座宅邸黑瓦白墙,宏伟气派,庭院种植着寒冬也不凋零的细叶松树,拔地劲竹,假山小桥,流水凝结,甚是雅致。

&ep;&ep;一阵寒风拂来,枝叶颤抖,细雪簌簌落下,夏荷华伸手去接六角霜花,惊喜讚叹,「好漂亮啊。」

&ep;&ep;夏家祖宅正身七开间,正厅屋簷最高,依次往左右下降,两侧回廊幽幽,站了不少人,穿着各异,却是清一色长袍马褂或是对襟袄裙,穿得华贵些的有些神色冷然,有些噙笑,然而,笑意却不达眼底,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ep;&ep;夏瑾昂头往前走,那些人迎了上来施礼,胆子大的还问:「二哥回来啦。身后是二哥的孩子?」

&ep;&ep;但夏瑾没有搭理他们,回眸朝荷华和扶苏柔声道:「跟在我身后,不要说话,也不要回话。」语罢,逕直往前走。

&ep;&ep;果不其然,那人就笑:「咦?一个长得像洋人,另一个倒不是,二哥另娶了吗?」

&ep;&ep;「不对啊,男孩那个比较年长,是养子还是二哥的外室生的?」

&ep;&ep;「外室吧?二哥在外飘泊多年,哪能不纳几个解语花?」

&ep;&ep;「可是,二哥的元配来家里了,难以交代怎么办?」

&ep;&ep;闕扶苏听得脸色发青,偷覷夏荷华,见她一脸懵懂,心底松了口气,还好夏荷华只会英语,跟文盲没两样,听不懂这些称谓,不至于被人羞辱。

&ep;&ep;但夏瑾不拦着?

&ep;&ep;这念头才浮现,夏瑾停住脚步,回眸扫过那几个人,似笑非笑道:「嫡庶有别,果然是姨娘养的下贱胚子,个个脑袋装的都是些齷齪事。福伯!」

&ep;&ep;福伯连忙应声,「是!」

&ep;&ep;「去将那几个姨娘捆了,全部带到正厅来让父亲处置!」

&ep;&ep;那几个人闻言色变,怒道:「开个玩笑罢了,二哥何需舞刀动枪?」

&ep;&ep;「哼。」夏瑾冷笑,「老爷子拍了电报叫我回来,不就是要整治你们的吗?既然姨娘教不好你们,那我来教!」

&ep;&ep;夏荷华紧抓着闕扶苏的手,低声道:「爹爹生气了,他们死定了。」

&ep;&ep;闕扶苏低眸瞧她一脸乖觉,才发现夏荷华不是不懂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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