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可满意了?”皇帝拍拍赵令僖的额头,“躺下歇着,等药煎好了仔细吃药,只等痊愈,我就带你去避暑行宫纳凉。”

&ep;&ep;她团着薄毯半趴在床上,露出个脑袋仰面望着皇帝,舒展笑颜回说:“父皇,儿能为父皇解忧。”

&ep;&ep;“你不给我添麻烦我都要谢天谢地了,能给我解什么忧?”

&ep;&ep;“父皇笑话儿。”她努着嘴,眉眼瞬间耷拉下来。

&ep;&ep;“好好好,父皇错了还不行?快说说吧,要如何给我排忧解难?”

&ep;&ep;“父皇挂心七哥婚事,儿有个人选。”她再靠近些,悄声道,“就在儿的宫中住着。”

&ep;&ep;“还是却愁令人省心。”皇帝抚着她的头顶叹道,“你哥哥惹你生气,你还在替他着想。是哪家的小姐?我记得你昨?????日去了崔家,莫不是那个常跟你玩在一处的丫头?模样不错,出身虽稍逊色些,倒也无碍。”

&ep;&ep;“不是阿兰。”她稍精神了些,命次狐将孟文椒昨夜所作画卷取来。

&ep;&ep;皇帝得了画卷,展开一观,道:“画得不错,是出自你所说的女子之手?”

&ep;&ep;“是她。”她笑吟吟道,“儿虽不懂字画,但七哥喜欢,如果父皇给他们二人指婚,想必七哥定会满意。”

&ep;&ep;皇帝却迟疑道:“投其所好是不错,但官宦世家女子中,皆无此类出挑人物。这是你从哪里觅来的?”

&ep;&ep;“是与张湍定过婚约的,不过婚书已被儿烧了。出身书香门第,身家清白,模样也好,温顺可人。”她将画卷卷收起,又叫次狐将画送到殿外交给赵令彻。随后抓着皇帝衣袖撒娇道:“父皇,你就说好不好吗?”

&ep;&ep;皇帝皱着眉头道:“家世平常,又定过婚约。你七哥母家再低,到底也是朕的儿子,这女子虽有几分才华,但非皇子正室之选。你若一定要凑这件婚事,就让你七哥纳了做侧室。朕从世家女子中择一人给他指婚,先娶妻,再纳妾。”

&ep;&ep;事情定下,皇帝便传令下去,官宦世家若有适龄女子,画像送入宫中,京中三日内送达,省里则十五日内送至。

&ep;&ep;等药煎好送上,看着赵令僖服过药,皇帝方才离去,将赵令彻一并带走。

&ep;&ep;殿内燃起安神香,她便昏昏睡去。

&ep;&ep;病养了三日方才大好,三日内,每日晌午过后必有一场瓢泼大雨,将暑气浇透,总算铺出清爽凉风。她身子爽利,便往取醉园去看花,经三日雨摧,园中满地残红败绿,颇显凄凉。

&ep;&ep;“民女拜见公主,问公主安。”

&ep;&ep;闻声望去,原是孟文椒。

&ep;&ep;“你怎么在这儿?”她离开园子,在廊道小路间闲逛,一路上弥漫着雨汽激起的草木泥土清芬,很是好闻。

&ep;&ep;孟文椒紧随其后,回说:“民女听闻公主病愈,特来拜见。”

&ep;&ep;“刚巧有好消息告诉你,父皇允了你和七哥的婚事。”她握住孟文椒的手,满心欢喜将这桩喜事告知对方。

&ep;&ep;“皇上已让孙内侍将此事告知民女。民女今日前来,亦是向公主谢恩。”孟文椒下跪行礼,又继续说道,“但请公主恕罪,民女家世寒微,不敢高攀皇子,还请公主收回成命。”

&ep;&ep;穹顶一声怒吼,扯出道暗紫闪光。

&ep;&ep;电闪雷鸣。

&ep;&ep;次狐匆匆撑起油纸伞,以防突如其来的落雨。

&ep;&ep;她微微屈膝,双手撑在膝盖上方,探身向前,看着跪立眼前的孟文椒。

&ep;&ep;身板直立,目光下垂,神情冷漠。

&ep;&ep;难怪与张湍定婚,这样一瞧,竟似是一个模子刻出的男女。

&ep;&ep;一样的自恃清高,一样的不知好歹。

&ep;&ep;“次狐,养了几日病,险些忘了张状元。人怎样了?”她站直身子,不再理会孟文椒。

&ep;&ep;又是声雷鸣低吼,豆大雨珠顷刻落下。次狐执伞上前为她遮雨,回答说:“内狱行刑那日,七皇子去叫停了刑罚,并将人带回了长淮苑,至今未归。”

&ep;&ep;“好啊。先是内狱违抗本宫旨意,再是七哥将本宫宫里的人带走至今不还。你们竟还伙同起来,不将此事通禀本宫。一个二个,怕都是跟张湍学明白了。”

&ep;&ep;宫人见她动怒,纷纷跪下请罪,次狐在旁撑伞,亦低头劝道:“公主前几日尚在病中,奴婢只怕这些糟心事讲给公主听,会碍了公主休养,是以未能及时通禀。今日公主大好,已嘱咐次桃、次荷去长淮苑催了。”

&ep;&ep;“七哥怎么说?”

&ep;&ep;“没有消息。近日皇上为七皇子选妃,想是耽搁着,人不在长淮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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