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肉片捞完，轮到虾滑。
&ep;&ep;这下，等待的时间又被拉长。
&ep;&ep;林晚星看着盖起的锅盖，水蒸气在上面凝结成雾，她抬头，问出了那个今天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你今天去永川试训，还顺利吗？”
&ep;&ep;“恩。”王法喝了口可乐，答道。
&ep;&ep;“那你准备去……去永川恒大了吗？”
&ep;&ep;“是。”
&ep;&ep;回答仍轻描淡写。
&ep;&ep;虽然这也是林晚星预想中的结果，可听到王法亲口说来，感觉还是不同。
&ep;&ep;学生们的呼噜声还飘散在天台的夜色里，本来透明的虾滑渐成淡粉色。眼前火锅分明刚刚沸腾，瓦斯炉焰火颜色却冷了起来。
&ep;&ep;“那什么时候走？”过了段时间，林晚星问。
&ep;&ep;王法正在将白菜下入清汤锅，听到这个问题，他停顿了下，没立刻回答。
&ep;&ep;“你只考虑永川恒大吗？绿景国际不是也很强吗，你不去绿景看看，也不用急着做决定吧？”
&ep;&ep;见他犹疑，林晚星立刻说道。
&ep;&ep;理由都是她提前想好，只不过现在鼓足勇气一口气讲出来。
&ep;&ep;“过十一假期后，我就去永川。”
&ep;&ep;王法的回答很快打碎幻想，林晚星反应过来，也就是说，王法大约只能再呆两周了。
&ep;&ep;“好快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失望和不舍。
&ep;&ep;“我不是加了绿景那位教练的微信嘛，要不再打探打探，也不急于一时，争取能多赚点？”林晚星收拾了下情绪，想再努力下。
&ep;&ep;“不会有更好的选择。”王法说。
&ep;&ep;林晚星大约知道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ep;&ep;“为什么啊？”她问。
&ep;&ep;“因为他们实在给得太多了。”王法说。
&ep;&ep;“啊，给多少？”林晚星心头一颤，咬着筷子尖，试探着问道。
&ep;&ep;“1500万。”王法说。
&ep;&ep;林晚星猛地抬头。
&ep;&ep;“欧元。”
&ep;&ep;“多少？”
&ep;&ep;“1500万欧元，两年合约。”王法很平静地说。
&ep;&ep;第44章薪酬
&ep;&ep;那是林晚星第一次对王法说“我很值”有了具体概念。
&ep;&ep;金钱是这样的东西，给许多模糊事物以具体。
&ep;&ep;就像一排货架，什么货品唾手可得，什么需踮脚勾到，什么又高高在上？它们分门别类，清清楚楚。
&ep;&ep;“好多钱啊。”林晚星感慨，用筷子捞起火锅里的虾滑，夹了两次，都没成功。
&ep;&ep;这时，一支漏勺从旁插入，帮她捞起虾滑。
&ep;&ep;林晚星抬头，王法很自然地把虾滑放到她碗中。随后他收回手，金属漏勺与瓷器发出“叮”地一声轻响。
&ep;&ep;林晚星很清楚，当王法说出他两年合约金额时，就在明确拒绝留教宏景八中。
&ep;&ep;“其实我不理解。”她想了下，还是说，“如果要换工作，你为什么不留在国外呢，国外足球市场更繁荣。无论是出于热爱还是个人发展，好像还是你原先走的路比较好。”
&ep;&ep;此时天已完全黑了，天台只有挂在檐廊下的两盏灯开着。灯光昏黄，汤底沸腾，白色烟雾袅袅，四周静谧无边。
&ep;&ep;王法像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斜依在塑料椅上，眉眼轮廓在昏暗阴影中棱角分明。他用手指握着可乐罐转了一圈，然后抬眼：“林老师好像把我当你学生了。”
&ep;&ep;这话显得淡漠，在暗指她想干预他的人生，但林晚星听完，反而笑了。
&ep;&ep;“话术很有水平啊教练。”她托腮看他，“不想让我问下去，所以假装不熟，对吗？”
&ep;&ep;王法很明显愣了下。
&ep;&ep;林晚星拿起漏勺，也趁机给他捞了勺虾滑：“我的学生，可比你好搞很多。”
&ep;&ep;“你是学什么的？”王法忽然问。
&ep;&ep;“啊？”林晚星也不知话题怎么突然变了。
&ep;&ep;“我是问，你大学学的什么。”
&ep;&ep;“本科是应用心理，硕士选了教育心理学方向。”林晚星诚实答道。
&ep;&ep;“难怪。”
&ep;&ep;王法说到这里，又停下来。林晚星不知他怎么想问这个。
&ep;&ep;她刚要开口，王法却竖着手指贴近嘴唇，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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