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靠在他肩头,怅然叹息着,“我做这件事,很后悔。”
&ep;&ep;“下令杀盖翁主吗?”他倒显得平常,“可能臣是杀惯了人的,丝毫不觉得陛下哪里做错了。如果先前还犹豫,那么见了这封手书,就更加不当自责了。你不杀人,别人便杀你,政治不是儿戏,既然已经无法回头,那就肃清道路,让自己走得更加顺畅。”
&ep;&ep;前两日他留在小寝,夜里曾经和她提过翁主的事,换做以前,不需她下手,他早就决断了。然而现在不能,得顾及她的感受,好多事要容得她自己做主,如此才不会伤了彼此间的感情。她在学着做一位霸主,以前他断不愿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现在却不然。他愿意扶植她,做她脚下的一抔土,一块砖。不论将来自己是否能和她走到底,至少不让别人扳倒她,说得透彻些,毁也要毁在自己手里——可能这也是她的心声吧。
&ep;&ep;他偏过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陛下为什么一定要让上官照动手?臣知道,陛下左右已经凝聚了不少力量。缇骑、禁卫,好些在你手中,只要想动手,完全可以越过上官照。”
&ep;&ep;她抱着他的一条胳膊,浑身放松下来便懒洋洋的,有些犯困。
&ep;&ep;“相父以为呢?”她闭着眼睛说,“请相父为我剖析剖析。”
&ep;&ep;这位少帝,不是喊打喊杀的莽夫,是懂得打心理战的将才。如何将一个你拿捏不住的人妥善留在身边,那就是把他变成和你一样的人。泥沼里打个滚,彼此都是满身污垢,即便他想脱离,除了你这里,他也无处可去。
&ep;&ep;翁主死于关内侯府,上官照难辞其咎,所有人都在揣测,盖侯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翁主确实是他杀的,他心虚,从那一刻起已经沦为同谋,即便他身上长了翅膀,又能飞到哪里去?
&ep;&ep;丞相轻轻扯了下唇角,“上很维护他,他左右摇摆的时候,是你替他做了选择。事实上他再彷徨不定,只有死路一条,唯与你同心,才有机会继续活下去,我说得可对?上到底是女郎啊,为少时的情义花这么多心思,究竟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