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现在还活着?如果她没有念及幼时的情谊,单凭你的谋略,早就该进阎王殿了。你知道什么叫一将功成万骨枯吗?如果长主不用死……”他忽然觉得好笑,“待她回到朔方,你就知道你有多天真了。她会即刻联合各路诸侯起事,届时群雄并起,天下大乱,这便是你想看到的吗?”

&ep;&ep;上官照不屈,试图为自己的不忍寻找借口,“长主无子,她要这江山何用?”

&ep;&ep;丞相惊叹于他长了一颗如此冥顽不灵的猪脑,“世上竟有人觉得江山无用?你莫忘了长主是源氏子孙,她要社稷回归正统,师出有名。你以为天下人只眼热却非殿上的皇座,没有人眼热孤的相位?当个辅政大臣其实也挺好的。”他说到这里,讪讪对少帝笑了笑。旋即又正色,厉声敲打上官照道,“何况伴随权力而生的人,不可能只在乎这一星半点的辉煌。长主此来是为送翁主当皇后,你可还记得?如果女儿当不成皇后,自己当皇后也不错。长主无子没关系,梁太后也没有儿子,如今不是依旧稳居太后宝座吗?你知道什么是太后?太后可临朝称制,可联合诸侯重臣废立君王,孤这样说,你可明白?”

&ep;&ep;殿中的上官照仍旧是怔怔的,一再重复着:“琅琅只有十二岁……”

&ep;&ep;“陛下十二岁的时候,已经懂得称病不视朝,逼我交出批红的权力了。你以为十二岁还是孩子?翁主身上流着源氏的血,源氏之中,何来十二岁尚且懵懂无知的人?侍中陪王伴驾,竟连这点都看不透,真叫人哭笑不得。”他霍然转身看向扶微,“上适才何不让他死?如此愚钝之人,留着干什么用?”

&ep;&ep;扶微的视线哀哀落在上官照的脸上,“因为我将他当作最亲近的人。帝王之路孤苦无依,难得有个朋友,我不想因为我的一时疏漏,害了他的性命。”

&ep;&ep;“可是陛下的这位挚友倍受良心谴责,恐怕不日就要出卖陛下了。”他冷冷打量上官照,“上不忍杀你,孤不好违抗她的旨意。如今只看侍中的意思,吵也吵过了,棘手的麻烦也已经解决了,自此若能一心一意效力陛下,那你便活着;如果这个坎儿再也迈不过去,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你可以自尽,孤将你的尸骨送回武陵安葬,也算对得起你了。”

&ep;&ep;天下之大,无路可走,上官照如今的现状就是这样。他呆呆看着少帝,几次嗫嚅,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怯懦地走到她面前,又是漫长的沉默,最后才问:“陛下伤得如何?臣……死罪。”

&ep;&ep;扶微终于松了口气,先前不过气愤气哽,现在却觉得酸楚欲落泪。可是不能哭,将来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多,天天的哭,还有什么帝王尊严可言?

&ep;&ep;她勉力忍耐,和声道:“今日的事,过去便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愿你也一样。你和子清,皆是我膀臂,御前的侍中不会添减,你懂我的意思么?”

&ep;&ep;他慢慢点头,向她揖手,再没有说什么,却行退了出去。

&ep;&ep;寒冷的殿宇,像被冻住了似的。雪已经停了,天依旧灰蒙蒙的,两株灯树上烛火燃烧,只有微微的亮,照亮了帐幄一隅。丞相伸手过来,“让臣看看,究竟伤得怎么样。”

&ep;&ep;扶微避让了下,把手别到身后,“没什么大不了的,割破了点皮罢了。”

&ep;&ep;他却沉着脸,没有要放弃的打算。她没办法,只好把手递了过去。

&ep;&ep;汗巾一层一层包裹,血是止住了,但也渗透了那柳绿的绫罗。他轻轻揭开看,指根割出了连绵的口子,他气恼不已,“手还要不要了?再深一些,往后笔都握不了。”

&ep;&ep;她愁眉苦脸,“他要自裁,如果不阻拦,恐怕真的会死的。”

&ep;&ep;“那便让他死,侍中是用来为上办事的,不是用来婆婆妈妈的。”他的语调相当不悦,分明对上官照存了极大的反感,一面换了自己的帕子为她包扎,一面道,“当日你若听我的劝告,今日就不会把自己弄得这样被动。上官照此人难堪大用,你怎么不相信我?”

&ep;&ep;“那便将他杀了?”她嘟着嘴呛他,“你的那个好友连峥,蠢事办得少吗?一次又一次擅离职守,我都没有问他的罪,还不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ep;&ep;他抬起眼看她,“上难道不应当奖赏他吗?他忠君事主,把臣都出卖了,所以多回两次京,也不算什么。”

&ep;&ep;扶微立刻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是啊,功过相抵,怎么好意思再追责!

&ep;&ep;他为她悉心打理伤处,下手已经尽可能小心翼翼了,可她仍是吸了口凉气,“真疼啊,先前倒没觉察……你给我吹吹罢,吹吹就不疼了。”

&ep;&ep;于是两人携手在木阶上坐下,他真的为她吹了两下,扶微忍不住笑起来,如果不参杂政治,丞相其实是个很温暖贴心的人啊!

&ep;&ep;“还疼么?”

&ep;&ep;她说不疼了,“已经好了。”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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