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贵妃娘娘,这是圣庙新进贡的丹药,请娘娘服下。”总管太监端来一个小盒,上面放着黑色的药丸。
萧贵妃微微皱眉,她向来讨厌这股子药味,当年的兰陵公主便是那般。整日泡在药罐子里,身上药草的味道离一条街都能闻见。
她用两根手指夹起药丸,凝视半晌后飞速服下。
萧贵妃似乎被药丸噎住,嬷嬷连忙为她端来一碗水。
“娘娘慢着点。”嬷嬷替她顺了顺气,“娘娘,皇后那边儿,一直说着要来看您。”
“不见!”萧贵妃不耐烦道,“皇后多年无子嗣,看见本宫又怀了皇子,还不知嫉妒成什么样。”
“皇后明面上不会做什么,娘娘只管放心。”嬷嬷劝贵妃道,“年关将至,娘娘总是推脱皇后,外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娘娘心存芥蒂,不肯见皇后。皇后平白无故便落了好名声。”
萧贵妃扶额,“本宫就是瞧不惯皇后那副假惺惺的样子。”
嬷嬷命人添了炭,继续说道:“娘娘明知她无后,还和她计较什么?等到娘娘的子嗣得了大位,她也不过是个纸老虎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话虽这么说,可本宫总觉得皇后心里憋着坏。”萧贵妃说话向来少顾忌别人,“当初炎儿封大将军,皇后可没少到本宫面前挤兑本宫。本宫算看清了,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萧贵妃越说越激动,托着肚子面色涨的通红。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嬷嬷道。
“本宫还怕她们不成?一群见风使舵的奴才。”贵妃痛骂道。
嬷嬷见贵妃昏昏欲睡,挥手屏退弹琵琶的奴才,低头沉思片刻,微叹一声再不提。
陆羲禾还是来迟了一步。
纵使她一刻也不曾停歇,可是,仍然难以改变那个结果。
那个足以令萧家一蹶不振,令当今局势改变的结果。
“大人,今日的丹药在未时送进宫里头,想必娘娘们早都服下了。”圣庙的人如是说。
陆羲禾的心好似被重重一击,她感到难以喘息。
人心的算计,前朝后宫的争端,竟然要由一个未降世的孩子来付出代价。
她怅然若失地走出圣庙,落日余晖挥洒在西方,把守的士兵换岗哨,小贩慢悠悠地收拾摊子准备归家。
“世间一切皆有因果,害人者终被人害,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宁熠安慰道。
陆羲禾沉默片刻,“不管她做过什么,她的孩子,是无辜的。”
宁熠派人牵马过来,见她发有些散乱,抬手替她理好。
“很早以前我对你说过,不要来当女官。你见到的人心,远比在宅院里的可怕。”他顿了顿,“可你偏不听,总要亲眼看过后才肯相信。”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执着,是一件好事。可是过于执着,会害了一个人。
“在知道他们以前,我以为自己是世间少有的恶人。”陆羲禾把紫阳君这个名字狠狠地刻在心里,她恨不得能打碎了他的骨头,将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扔到荒郊野岭,野兽食之。
“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一定很痛恨紫阳君,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我也一样。可是阮阮,越是仇恨一个人,越要保持冷静理智。如果你不能冷静,就是给你的敌人再次打倒你的机会。”
陆羲禾点头,一声不响地翻身上马,“还有事情,下官先走一步。”
“去吧。”宁熠的话音刚落,她已利落地扬长而去。
他站在圣庙恢弘的大门前,沉浸在落日的阴影中。
“阮阮,你可知人世间,早已没有一片净土。你追寻的世间,不过是梦里黄粱。”他心中默念,“可是只要你所愿,我愿赴汤蹈火以求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退缩。”
清瘦的背影越来越远,回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寥。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小产了!来人啊,不好了!”一道慌乱的声音打破了皇宫黄昏时的静谧,贵妃宫中立刻躁动起来。
宫女们端着水盆等物鱼贯而入,屋内人大气都不敢出。
贵妃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虚弱地哭道:“孩子,我的孩子…”
太医额头上豆大的汗滴下来,见床上鲜红一片,明知贵妃此胎不保。
“娘娘,保不住了。”
贵妃猛然瞪大双眼,娇媚的眼流下两行泪,“保,保不住本宫杀了你们陪葬!”
无人敢应。
“一定是皇后,是她!本宫今日答应见她,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早有预谋…”
楚王风尘仆仆地赶来,被掌事宫女拦在门外。
“情况如何?”他问道。
掌事宫女低声道:“贵妃娘娘小产了。”
“好端端地怎么会小产?”
掌事宫女道:“今儿个皇后娘娘来过,谁知皇后娘娘走后半个时辰,娘娘便开始腹痛不止。”
楚王脸色越发难看。
皇上期盼贵妃腹中的胎儿有好些日子了,贵妃也指望着这个孩子能为她带来再一次的荣宠。
如今,梦碎,人醒。
“王爷,您不能进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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