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声晚不明白陆羲禾为何如此悲观,在她看来,事在人为。
“大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陆羲禾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何追查春熙堂一案?
就算真的是紫阳君,她要如何给紫阳君定罪呢?
想要找到此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不停地易容改变自己的样貌,为的正是不被人察觉。
他可以伪装成任何人作案,然后继续变成下一个人作案。
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你派人安抚百姓,绝不能让他们继续慌乱。”陆羲禾叮嘱了于声晚几件事。
于声晚连连点头,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这些事情交给我吧。”
说罢大步出门去,利落地翻身上马。
陆羲禾回到房中坐下,苦苦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升任刑部主事开始,京城的风波便愈演愈烈。
极刑之论,春熙堂命案,现在贵妃小产。
她迫切地想理出头绪,可是偏偏没有任何线索。
陆羲禾遇到了平生最大的难题。
“紫阳君...”
她猛地将手中的笔折断,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宫无命忍不住道:“主人,您着了他的道。”
“何以见得?”
宫无命看到她鲜血淋漓的手,“他想要主人愤怒,主人便愤怒;他想要主人失去理智,主人便失去理智。依属下看,主人已经被他影响了。”
陆羲禾恢复了几分清明,放下折断的笔,“你说的对,我不能让他如愿。”
越是危急关头,越要保持清醒。
“天机阁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无。星儿已经许久没有动静,不知是否遇到困难。”宫无命如实说道。
陆羲禾平稳呼吸后,向宫无命问道:“你认为医馆的人是否应该判重刑?”
“主人,我是一名杀手,杀手不能为您判断律法是否合理。”
陆羲禾不作声,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按摇光律,医馆由于疏忽大意致人死亡,徒两年半刑罚。
这种处置,百姓并不满意。
他们认为百姓之间枉死的多条性命,应该由医馆偿还。
民间的呼声越来越高,纷纷要求将医馆的人以极刑处置。
可是医馆的人,真的罪不可赦吗?
真正的幕后黑手,还不知道躲在哪里看着京城的闹剧,并为此沾沾自喜。
也许他正隐藏在人群中,与那些百姓一同呼喊,要求医馆的人偿命。
也许他正在鼓动不明真相的百姓,让他们相信医馆罪大恶极,衙门不作为。
陆羲禾打了一个寒战。
“大人,宫里召见您。”绿萝在门外传道。
陆羲禾与宫无命对视一眼,心里明镜似的。
这个时候宫里召见,绝不是什么好事。
“知道了。”她换上官服,面色凝重。
“主人,属下和您同去。”宫无命主动说道。
他去了又如何呢?
比起暴露他们,陆羲禾更愿意孤身试一试。
她清楚皇帝的脾性,他可能会因为贵妃之事迁怒于自己,但是不会真的处罚自己。
但是如果带上宫无命,事情的性质便不一样了。
女官带着杀手进宫,是谋逆的大罪。
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们留在这儿,我带部下进宫。”陆羲禾命人备马,复又传消息给于声晚,告知她进宫一事。
她出陆宅时,于声晚已经整装待发。
“大人。”于声晚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此次进宫,多半是为了贵妃一事,到时候看我眼色,万不可多言。”她叮嘱完,两人便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贵妃的宫中跪了一大片人,陆羲禾心知事态正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可是现在的她无计可施。
小皇子殒命已成事实,不论做什么都无法换回来他的命。
皇后眼圈通红,如纸般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颤抖。
“你来了。”她声音有些嘶哑。
陆羲禾连忙行礼,“参见皇后娘娘。”于声晚也跟着行礼。
皇后端详她片刻,“免礼。照例此事不该把你们...”她欲言又止,似是疲惫,“皇上和楚王在正殿。”
“是。”陆羲禾和于声晚一齐告退。
皇后盯着她们的背影,眼里流露出羡慕与莫名的情思。曾几何时,她也像她们一样年少,青涩的情思只给意中人,满怀憧憬地嫁给他。
可惜,终究是错付了。
陆羲禾低着头踏进正殿,殿内气压极低,令人喘不过气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参见楚王。”
皇帝余怒未消,“平身。”
楚王自她进门后便没有移开目光,一阵子不见,她越发瘦了。
“今日之事,你有什么看法?”皇帝问道。
陆羲禾低头,“微臣不敢妄议。”
“朕准你说。”
“圣庙一事,恐与春熙堂一案有关。哄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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