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双鲤一行追来时,乍见人头攒动,都慌了手脚。

&ep;&ep;乔岷试图将人拉开,小丫头高呼“老月”,而崔叹凤则满脸疑惑,向晁晨问:“这些人为何提前到了?”但晁晨没有回答,他知道事情定然超出预料,心心念念只祈祷还有挽回余地,根本分不出心思应对旁人。

&ep;&ep;当他挤脱帻帽挤上前时,就瞧见公羊月挑去宽刀,一脚将方婧踹飞,而他本人旋身一斩,剑气如搬山镇海,带着不可忤逆绝无回头的罡气,将人震退,随后力奔直上,劈落手杖上的寿龟雕,把剑尖刺向正中那位大耆老的额头。

&ep;&ep;晁晨匆匆扫视一眼,看到方婧,什么都明白过来,再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将公羊月拦腰抱住:“不要!公羊月,不要!”

&ep;&ep;这是奸计啊!

&ep;&ep;他想要救这些人,更想要救公羊月——如果这一剑刺下去,那么他之前的坚持,夏侯真的付出,就全白费了,甚至不仅仅如此,尝到了发泄的快感,他会不会就此沦丧,会不会一蹶不振,会不会再也不想为公羊家翻案?

&ep;&ep;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晁晨心里不自觉地希望公羊月的坚持是对的,他深陷在魏展眉说的故事里,他疼惜那时候的公羊月,在成为武林人人喊打的魔头之前,他分明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在格格不入中努力又孤独地活着,可这个世上对他却很是残忍,太多的人想在践踏他人的生活中获得哪怕只有一丁点的优越,而从来看不到也不会想,一个即便是祖上真的做过错事的少年,仍然可以内心强大而善良。

&ep;&ep;魏展眉在转述时帮着喻灵子说话,当时晁晨并没有深刻的体悟,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位可称剑仙的老前辈会说,公羊月留在剑谷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外面的世界真的可能会杀死他,不是亡于□□,便是亡于灵魂!

&ep;&ep;原来公羊月堕落,才是应该吗?

&ep;&ep;不,不是,绝不是!

&ep;&ep;“公羊月,你不能杀他们!”为了遏制住他的力量,晁晨将双臂从他肋下穿过,两手十指紧扣交叠在前,胸膛紧贴他背部将人拉住,抖着唇颤声道,“不是因为他们完全无过,而是因为……这是阳谋,有人煽动群情,就是想教你万劫不复,你杀了他们只会越陷越深,即便往后想要回头也无路可走!不能让敌人的奸计得逞,不能……”

&ep;&ep;公羊月重重呼出一口气:“晁晨,究竟谁才是我真正的敌人?”

&ep;&ep;轰隆——

&ep;&ep;电光落下,照在每个人脸上惨白如雪,仿若是凄凉不得归去的人间鬼魅。晁晨愣怔,不敢去想公羊月如今脸上的神情,只能透过肌肤和衣物,感觉他胸膛的搏动,那种将完整的呼吸切割成数个片段的起伏,透露出的是深深的压抑和极力克制。

&ep;&ep;魏展眉说,他会失控。

&ep;&ep;如果公羊月发疯杀人,如果他不再在乎生死,如果他真的变成了江湖传闻中的模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晁晨也不敢相信,原来眼见耳听的,都不一定就是真相。

&ep;&ep;轰隆——

&ep;&ep;“公羊月,我相信你心里,一定有答案。”晁晨小声地说。雷声落下,将他的嗓音盖住,旁观的众人只能瞧见他嘴唇翕张,却听不清两人的说词。

&ep;&ep;我相信……

&ep;&ep;公羊月眼前一亮,但很快坠入更深的黑暗与迷雾中,见不得光。他说:“不,我没有答案,把手放开,晁晨。”

&ep;&ep;“我不放手,那就等到你有答案为止!”

&ep;&ep;公羊月根本没有闲心去抠开他箍在胸前的手,而是直接用内力将他震开。被他剑指着的大耆老受到波及也一并倒下,手脚并用向后退逃,甚至几个站得近的年轻人都想搭把手,但那柄剑追来得太快,根本来不及。

&ep;&ep;“公羊月!”

&ep;&ep;晁晨爬起身,又扑了上去,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拽不住,于是腾出一只手指着身后的石碑,背水一战:“公羊月,你不可以,不可以失去你的剑心!”

&ep;&ep;“晁哥哥!”

&ep;&ep;“晁先生!”

&ep;&ep;双鲤等人异口同声地喊。

&ep;&ep;“谁告诉你的?我不想再听到这句话!”公羊月身子略有僵硬,但很快愤怒地甩开他,没有一丝温柔。

&ep;&ep;这一次,晁晨咬牙直接绕到他身前,挡住剑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好,那就换一句,你忘了你在滇南对我说过什么,在你明明可以从晏弈和孟婉之手中横抢圣物的时候,你说过什么?”他指天对地,一字一句道,“你说,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

&ep;&ep;“不是他们!”

&ep;&ep;他指着那些手忙脚乱,东歪西倒的耆老们。

&ep;&ep;“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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