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两侧树林里窜出几个蒙面黑衣人,把青年围在中间,一时却不动作。

&ep;&ep;萧绥缓缓扯下头上斗笠,普通至极的脸上竟现出一抹古怪奇异的笑意,他握住自己腰间佩刀,拔了出来,雪亮的侍卫佩刀在雨帘中被敲得发出数声闷响。

&ep;&ep;“我很久没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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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相思一早把铺里的事都与崔锦城交代了,想到韶州府或许会乱,于是告诉崔锦城,若是真的乱起来,要早早把铺子关了,放伙计们去避难。

&ep;&ep;病舍里依旧忙碌,相思进去找了一圈,也没见到温云卿,后来寻到个忍冬阁的人一问,才知他今日没来,相思于是又回了药铺里去。中午随便吃了一口,她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晚上就坐船回云州府去。

&ep;&ep;下午又去一趟病舍,温云卿依旧没去,相思于是就准备回铺里好生吃一顿,然后夹着小包儿回家去。

&ep;&ep;马车驶到城门附近的时候,相思忽看见官道上黑压压一群人正冒雨往这边走,下一刻,她慌忙大叫:“快进城!快快!”

&ep;&ep;车夫也看见那黑压压的人群,狠狠抽了两鞭,马车逃命一般进了城。

&ep;&ep;那城门上的守军也见了远处的情况,心知不妙,连忙关了城门,又吹响军角,召集其他守军。

&ep;&ep;韶州府里也下了几日雨,一连几日街上都没有行人,谁知这军角一响,百姓们都冲到街上,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于是相思的马车便被堵住,一时竟然过不去。

&ep;&ep;相思下了马车,让那车夫先回铺里告诉崔锦城这消息,自己却往连升客栈的方向跑去。

&ep;&ep;她从人群里穿过,在街巷里穿行,终于跑到连升客栈门口。这里离城门很远,虽也听见军角,却没人出门来看,相思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抬步就往客栈里跑,大堂里坐满了人,有认识相思的,想要和她说话,她也没理,直奔二楼去了。

&ep;&ep;走廊尽头最后一间房,相思敲了敲门,屋里没人说话。

&ep;&ep;相思又敲了敲门。

&ep;&ep;“是叔叔吗?”温云卿的声音有些沙哑。

&ep;&ep;“是我。”相思闷声应了。

&ep;&ep;屋里沉寂片刻,传出一些细微的响动,然后脚步声渐渐来到门边,停住。相思屏息,良久,房门缓缓打开。

&ep;&ep;温云卿肩上披着一件长衫,神色倦怠,看见门口站着的相思,一愣。

&ep;&ep;她面色有些苍白,额钱的碎发紧紧贴在颊边,身上的衣衫也已湿透,此刻正往地上滴水。

&ep;&ep;“颍州府的难民来了!”

&ep;&ep;温云卿却似乎并不如何惊讶,把相思拉进屋里,然后去柜子里翻找。

&ep;&ep;“难民来了,好多难民!”相思声音有些颤抖。

&ep;&ep;温云卿蹲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似乎并没听见相思说话,好一会儿,他才起身,手里捧着一套淡青夏衫,递给相思:“换上干衣服,不然要生病的。”

&ep;&ep;“可是他们要进城了啊!”相思也不去接那衣服,只重复着这句话。

&ep;&ep;温云卿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言道:“他们一时还进不来,你先去换了衣服。”

&ep;&ep;相思的心跳得厉害,惊慌失措地看着温云卿,无助得如同一只小兔子,温云卿便软了心肠,哄道:“先换了衣服好不好?”

&ep;&ep;相思嘴一瘪,眼睛也红了:“城门关了,出不去了!”

&ep;&ep;温云卿也是心宽,此时竟还笑得出,又摸了摸她的头:“晚上我送你出去。”

&ep;&ep;于是相思抱着那一套衣衫去了屏风后面,窸窸窣窣脱了湿衣服,又窸窸窣窣穿上了干衣服,然后从屏风后迈着小步走出来。这身衣服实在有些大,袖子遮住了相思的手,因肩膀太宽,领子也被坠得歪歪扭扭,得亏有一条腰带束着,不然相思和那台上唱戏的也没甚分别。

&ep;&ep;温云卿无奈摇摇头,见相思依旧有些惶恐,便给她倒了一杯茶,道:“这么多灾民都奔着韶州府来了,肯定有人带头,若说造反倒也未必,但既然有人带头煽动,民乱倒是迟早的事。”

&ep;&ep;“那怎么办?”

&ep;&ep;“城外病舍里都是瘴疟病人,灾民民应该不敢往病舍去,多半是想进城里来。”温云卿想了想,正要开口说话,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进来个青年大夫。

&ep;&ep;“城外那些灾民是从颍州府来的,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韶州府要给他们发救灾粮,这下全都堵在城门口要粮食!”

&ep;&ep;“冯尚书还没有露面吗?”

&ep;&ep;那青年一愣,随即摇摇头:“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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