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伤了他……我竟然伤了他……

&ep;&ep;言亦君举着巫杖的手颤抖个不停,被血巫咒侵蚀的神智已经陷入浑浑噩噩,视野里所有的一切几乎都被血色吞噬,斑驳一片,唯有段回川黑白色的影子,还模糊地在眼前晃动。

&ep;&ep;那一道淋漓的伤痕,像一柄锋利的刀狠狠砍在他心口,剜心刺骨的痛楚灼烧着他,几乎要烧灭最后一丝理智。

&ep;&ep;他的眼角被灼得发烫,有滚烫的东西在眼眶里,即将落下来。

&ep;&ep;回川……师弟……受伤了,是谁?我要治好他……

&ep;&ep;言亦君摸索着再次举起巫杖,可脱手而出的却不是往昔温存悱恻、带着生命力的光芒,而是阴暗的、幽绿诡谲的诅咒乌光!

&ep;&ep;尖锐的气劲擦着段回川耳边飞过,割破一滴鲜红的血珠,几缕发丝飘悠悠吹落。

&ep;&ep;紧跟着,一道有一道攻击接踵而至,言亦君眼神空洞地看着他躲闪腾挪的方位,面上却诡异地露出温柔的微笑,仿佛他不是在取之性命,而是在抚摸自己的恋人。

&ep;&ep;“师兄,是我,你清醒一点!言亦君!给我醒醒!”段回川在这方狭窄的树林间,狼狈地躲避着对方毫不留情的攻击,胸口仿佛堵着一团大火,想要吞天灭地,却无从发泄。

&ep;&ep;面对任何敌人,无论是强是弱,他都可以从容应付,打一顿还不老实,那就两顿。

&ep;&ep;天上地下,没有什么敌人是他打不倒的,没有什么艰难险阻,是他抗不过的。

&ep;&ep;无论是无法无天的幼龙生涯,还是痛苦孤独的人类往事,无论顺境或逆境,他始终坚信着这一点,甚至给自己的事务所,命名为无所不能。

&ep;&ep;可是,唯有一个人,唯有这一刻,他头一次感觉到束手无策的茫然。

&ep;&ep;大祭司悠然地站在原地,忽的笑起来,笑声轻飘飘的,像一片干枯的黄叶卷碎在风中。

&ep;&ep;过去,他始终用不苟言笑和沉默寡言显露人前,极少露出微笑,如今仿佛看见了极有趣的事,满怀笑意地注视着一幕:“二太子殿下,你还记得吗?你即将成年离开祭塔的前一天,你说,无论面临什么难题,你都能替他解决,现在,你认输吗?”

&ep;&ep;“放屁!!!”段回川终于放弃了矜持,一连串恶毒的谩骂脱口而出,“你这个长期没有夜生活心理扭曲的变态!对自己亲儿子也能下此毒手!猪狗不如的畜生!只敢躲在角落里见不得光!本殿早晚把你挫骨扬灰,打得你哭爹喊娘跪下叫爸爸!”

&ep;&ep;他气急败坏的咒骂终于使大祭司温吞的神情略略一沉,他不置一词,转动手中魂灯。

&ep;&ep;以汲取生命力为食的毒藤再次复苏,攀着草木树影疯狂滋长,终于缠上了段回川的手脚。

&ep;&ep;大部分的倒刺根本扎不进他坚实的龙躯,唯有尚未复原的伤口,被毒刺侵蚀,扎得他手脚麻痹,一阵阵的迟钝。

&ep;&ep;他刚想故技重施烧断这些附骨之疽,不意言亦君欺身而上,冰冷的手指温柔而眷恋的抚摸着他的面颊,对方黑阗阗的瞳仁收缩成一线,像猫的竖瞳,诡异而冷漠。

&ep;&ep;“师弟,你又与我玩躲猫猫么?让师兄好找……”言亦君絮絮地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尖锐的指甲几乎在段回川脸上留下数道血痕。

&ep;&ep;他的双手又沿着脸庞滑到颈脖,仿佛指甲不经意间,就能割破喉管。

&ep;&ep;黑焰从巫杖灼灼燃烧,蔓延至毒藤上,段回川甚至能闻到头发被高温稍等卷曲焦糊。

&ep;&ep;“言亦君!快醒过来啊!你要杀了我吗?!”缠斗间,眼看着自己身上被划出的伤口越来越多,段回川重重喘着粗气,好不容易从蔓藤里挣脱出来,大力扼住男人的手腕,几乎用将之折断的力气掰开。

&ep;&ep;他不怕对方弄伤自己,但若是言亦君清醒过来,看见这些伤痕,只怕要心痛得死过去。

&ep;&ep;言亦君对眼前的一切一无所觉,挣脱出段回川的钳制,尖锐的巫杖抵住他的心口,仿佛往前轻轻一送,就将刺进心脏。

&ep;&ep;一声长啸的龙吟破口而出,冲击得言亦君耳边一阵轰鸣!

&ep;&ep;汹涌奔放的雷霆在周身炸响,两人同时于半空跌落在地。

&ep;&ep;段回川手里握着一截噼啪闪烁的蓝紫色电弧,却始终无法用它对着自己失去神智的师兄——即便对方的武器,近在咫尺地指着他的心口。

&ep;&ep;言亦君空洞的眼神一阵恍惚,巫杖刺向段回川动作也停顿了。

&ep;&ep;大祭司微微蹙眉,抬起手来想要再次施咒,狂怒的雷霆骤然呼啸而至,把他的身影打出一片波澜。

&ep;&ep;“我说过了,没用的——”大祭司的声音戛然而止,一直以来镇定自若的脸色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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