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殷胥看了他一眼:“当罚。”

&ep;&ep;忍夏脸色立马白了。

&ep;&ep;他伺候在这位九殿下身边有几日了,九殿下每日从不需要旁人叫醒,他每日凌晨醒来,穿衣也几乎不用旁人搭手,边吃早饭边看书,之后便是晨练,等他在山池院来回上下的台阶跑完三十趟,回屋换衣的时候,一般薛妃房里头的下人才开始叫起。

&ep;&ep;殷胥时间卡的准,做事情分毫不差,身边大小事情有一点误差也能看出来,几乎事事都要规矩利落,忍夏来了之后吃了不少的苦头,挨罚的次数还真不少。

&ep;&ep;竹西因黑熊一事惨死于山上,尸体都让内侍省给收捡了也不知道送到哪里。伤了背回来的耐冬,倒是被殷胥留下来了,留在侧院养伤。

&ep;&ep;若不是殷胥强要留下来他这个半个月起不来的废人,耐冬估计现在就躺在掖庭宫的床板上半死不活,哪里来的药品和软床。

&ep;&ep;忍夏知道这事儿,倒是觉得殷胥本心不是个很冷血,看耐冬对殷胥恭恭敬敬,也觉得是应该的。

&ep;&ep;“先生,刚刚可有错误?”殷胥转脸问那白胡子老头。

&ep;&ep;老头是薛菱帮他请来的射箭先生,原来也是名宿将,后来年纪大了也没混上去,听说年轻的时候是位神射手。

&ep;&ep;他是高车乞伏氏后裔,殷胥称其为乞伏师父,乞伏师父挠了挠脑袋,他跟殷胥差不多高,愁得脸都皱到了一起:“殿下……做的很标准,什么问题都没有……大抵是因为力气不够,不过也不至于连靶都打不上啊。”

&ep;&ep;殷胥心里头其实是挺失望的。

&ep;&ep;不过练习才刚刚开始,他不认为自己能像崔季明那样,好歹这一世……

&ep;&ep;他不爽的时候也可以去揍崔季明。

&ep;&ep;乞伏师父蹲在地上,教了这么个徒弟也挺郁闷的,蹲着整理箭筒里的箭羽:“殿下可别跟第一天见我说的那样,拿崔季明做目标了。我自个儿邻居家外孙在贺拔亲兵营,十八岁的郎君整天累的跟狗一样,他说崔三郎动不动还会被贺拔庆元训斥加练。亲兵营在兴化坊,那么大的坊,她才十三四岁,清晨跑四十圈啊!还有蹲跳举石和骑射,听说比常在营内的兵练得还多。”

&ep;&ep;乞伏第一天教导殷胥的时候,听他说想要像崔季明那样骑在马上拉强弓射中八十步外的靶子,再看一眼九殿下这一看连年带病的身子骨,他都想转头回家。

&ep;&ep;“以后我也可以。现在身子不好还不能贸然加量。”殷胥确是铁了心的。

&ep;&ep;他刚刚搭弓要再练,就看着薛妃从另一边也提裙持弓走了上来。

&ep;&ep;薛妃眼神轻轻瞥了一下,忍夏与乞伏连忙行礼退了下去。

&ep;&ep;薛菱看他恭谨行了个礼后,也搭起竹弓,石榴红裙被风吹动,她一身娇媚艳丽裙装,拉弓射箭竟毫无违和:“看来你也觉得山池院里的下人不靠谱。的确,我这刚回宫里下人都是内侍省送来的,竹西和耐冬应该也跟皇后有不少联系。你这孩子倒是心狠,听闻竹西死的面目全非——”

&ep;&ep;殷胥没说话,只是低头。

&ep;&ep;一副犯了错的孩子模样。

&ep;&ep;却没想到薛妃会这么说。

&ep;&ep;前世也有黑熊一事,只是前世他跟修、泽二人同行,身边是皇后派来的亲兵,并未受伤。

&ep;&ep;这一世却因为竹西牵马太慢而落在了后头,殷胥骑术不太好,竹西与耐冬泽装作迷路,将殷胥领入了和其他皇子不同的小道。

&ep;&ep;小道一边是陡峭山坡,渐渐听不见其他皇子的说话声了。

&ep;&ep;竹西看四下无人,握紧了衣服下的匕首。他似乎打算刺马,使得惊马滚下山坡,没料到才拔出匕首,竹西面前就横了一把皇子专用的金柄佩刀。

&ep;&ep;如镜的刀面映射着竹西的惊愕与茂密浓绿的深林,他抬起头来,却看着一手牵马一手回身持刀的殷胥道:“……你是不是傻。”

&ep;&ep;“啊?”竹西两腿一软,没有反应过来。

&ep;&ep;“先不说谁指使你做的,我纵然是受些伤,以薛妃的暴脾气,你就可以回炉重造了。”殷胥张口道,双目难掩嘲讽之色。

&ep;&ep;竹西呆愣。

&ep;&ep;……殷胥不是脑子不灵光么?不是不轻易开口么?

&ep;&ep;纵然这几日都说殷胥可以读书识字,但也经常看他神色呆滞,心不在焉,所以竹西才会如此大胆动手。

&ep;&ep;“手段粗劣。”殷胥言简易赅的总结。

&ep;&ep;想要激化矛盾,也用不着这么粗暴直接。那位娘娘心里头也是不平静啊。

&ep;&ep;皇后掌管六宫,后宫内侍的挑选也多有过问,刺马这种事情如此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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