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胖的中年男子,接完圣旨后,便提议叫苏仁等一行人去他府上暂住稍作休息再商议具体赈灾事项。

&ep;&ep;一路上,先是颂扬皇上英明仁德,又称赞苏仁雷厉风行来的如此迅速,真乃社稷之臣等等,总之都是些套话,苏仁也不与他客套,泰然领受。陈青鸾此时已经换上了男装,随行在苏仁身后,听那王大人将那些称赞能臣贤士的溢美之词不要钱一样往苏仁身上堆,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ep;&ep;晚间接风宴过后,王肃亲自来寻苏仁,主动将各州府的账目呈上,又简述了灾情分布情况。苏仁将账目翻开随意扫了两眼,便道:“上个月拨下来的钱粮,竟然连一个月都支撑不到,可是有什么隐情?”

&ep;&ep;王肃很不自然地僵了一僵,有些为难地道:“这次受灾范围太广,只要某地开始开仓放粮,四周的灾民便一拥而入,有些流民成帮结队打劫运粮的车马,一旦得手便四散躲藏,实在防不胜防。”

&ep;&ep;“哦?王大人你的意思是,之所以上一回发放下来的粮食不够用,都是因为被流民抢了?”

&ep;&ep;“却是如此,卑职监守不利,情愿承担责任,只盼望治下的百姓能挺过这道难关。”

&ep;&ep;苏仁不置可否地道:“既如此,便留下账目,待本督看过之后,明日再做定夺。”

&ep;&ep;王肃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陈青鸾去将门拴好,便坐在窗边,安静地陪着苏仁。正昏昏欲睡时,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本账簿就飞到了自己脚下,她弯腰捡起来抖了抖,只见其中翩然飘落一张银票,她也不去细看上边写着多少数目,将它原样夹了回去,跟其余的账簿整理到一处,柔声对苏仁道:“督公何必为了这样的人气坏了身子,这些地方官平日土皇帝做惯了,若不搞些鸡鸣狗盗的勾当才是稀罕事,而且若当真没有猫腻在里头,也就用不到督公亲自来查了不是么?”

&ep;&ep;苏仁阴沉着脸色道:“账面能做的滴水不漏还不容易么,偏故意留下一个无关紧要的纰漏,这是想将本督如三岁孩子一般哄啊。”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便有影卫悄无声息地推开窗子跳了进来,那影卫身材纤细高挑,若只看背影,与苏仁几乎难以区分。陈青鸾特意绕到正面,只见他面容也与苏仁也依稀有几分相似。

&ep;&ep;苏仁将接下来的计划交代一番之后,啊影卫便领命告退,仍是从窗户中闪了出去。

&ep;&ep;苏仁又看向陈青鸾,有些无奈地道:“我明日便要去柴县,留你在这老东西的府邸住着不放心,你就随我一同去罢。”

&ep;&ep;作者有话要说:  陈娘子: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ep;&ep;苏仁:……

&ep;&ep;第18章贪心不足

&ep;&ep;翌日,王刺史听了苏仁的行程安排后,不禁有些吃惊,他小心地问道:“大人确定要去柴县?那里受灾不严重,百姓的日子尚过得去,似乎并不需要开仓放粮。”

&ep;&ep;苏仁只顾把玩手中的荷包,只用下巴对着王肃,“你前日还说那些受灾严重的地方全是劫道的流民,本督是长了几只手几条腿?能充当那押运官将粮草都运妥帖啊?将粮草积存在柴县,那地方治安上好流民也很少,劫匪混不进来。同时将开仓放粮之地定在柴县,其余地方的灾民若真是快要饿死了,肯定会来领,若是不来,那就是家中还有余粮,用不着理会。王大人,你觉着本督说的可对?”

&ep;&ep;王大人的表情可谓十分精彩,他硬生生将一句“狗屁不通”吞回了肚子里,又赔笑道:“督公英明,这方法当真是事半功倍,出其不意,既如此,那就请督公移驾柴县,坐镇监督开仓放粮罢。”

&ep;&ep;到了柴县一看,果然同之前设想的差不多:虽然也有些沿街乞讨的灾民,但是当地居民尚且能够安稳度日。

&ep;&ep;这便要多亏柴县的地理位置了,此地往东去,连绵的山脉形成一个凹字型,被山环绕的十余个郡县若要出入沧州,都势必要经过柴县,所以此地乃是一处交通要道。当地人口密集而土地面积不多,所以居民多半不事耕种,而是以经商为生。最常见的便是家中的男子都在外行商做买卖,女眷便在家操持家务。平日里聚少离多时,或有艳羡那些可以守着几亩良田合家团聚的人家,但真到了这天灾时节,正行商在外的男子会不会挨饿暂且不提,至少能给家中省下不少口粮。

&ep;&ep;开仓放粮时,苏仁规定了每人每日的定量,流民本就不多,而当地百姓又畏惧着东厂番子的凶恶名头不敢冒领。结果便是不过半日功夫,粮仓门口便不再有人排队,竟是连当日定量的一半都没施出去。

&ep;&ep;苏仁一脸的无所谓,只道既然已经没人来领粮食了,那便直接收摊子回去歇着。王肃在一旁看着这一出闹剧,衣衫都被汗水浸透了,却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

&ep;&ep;柴县县令的府邸小且寒酸,容不下苏仁这尊大佛,苏仁也不同他计较,大手一挥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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