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夸一句百废待兴。

&ep;&ep;谢秋石只皱眉看了眼,便一闪身晃进了仙君庙后的夜梦别苑,花了不少功夫才从衣柜里揪出团成一团的老管事令坚。

&ep;&ep;令坚发出哀嚎:“少爷!”

&ep;&ep;“怎么回事?”谢秋石边走边道,“祝百凌要杀了你?”

&ep;&ep;“祝仙子来过一次,应该没发现老朽。”令坚颤声道,亦步亦趋地跟在谢秋石身后,“少爷要去哪里?”

&ep;&ep;“再去一趟死人坡。”谢秋石随口道,“武陵出了点事。”

&ep;&ep;令管事“唔”了一声,显然并不意外,过了片刻,沙哑着声音问道:“少爷,燕逍既然没有同你一起来,可是留在武陵,主持大局了?”

&ep;&ep;谢秋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简短地说了个词:“大修罗咒。”顿了顿,又问:“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ep;&ep;“自然,少爷。”令坚擦了擦额头冷汗,“上有九重天,下有阎罗殿,八荒独尊术,魂定大修罗……”

&ep;&ep;谢秋石一怔:“《八荒独尊》是秦灵彻练的功法罢?”

&ep;&ep;“是。”令坚道,“少爷,八荒独尊可以让人历经万世而归一,大修罗咒则可开山破界,划出三界之外另一条道来。这两者都是超脱天地法则的禁术,天帝执掌《独尊法》,燕逍熟习《修罗咒》,至于寻常人,别说用得,就连听也听不得。”

&ep;&ep;谢秋石惊讶地“咦”了声,笑侃道:“燕逍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还被天帝关在大牢里磋磨?”

&ep;&ep;令坚支吾片刻,终是没有给出一个叫人信服的答案。

&ep;&ep;日落之前,主仆二人快马加鞭到了死人坡。

&ep;&ep;谢秋石只觉此处比上次来时更萧条了许多,漫天的苇草似乎随着入秋而变得枯败,秋虫唧唧,凉风阵阵,一股萧瑟的凉意从潮湿的水土中蒸上来,顺着脚踝徐徐往上爬。

&ep;&ep;谢秋石不免加快了脚步,不多久,便重新回到了山茶遍布的碑林中,二话不多说,只命道:“挖。”

&ep;&ep;令坚颤颤看了谢秋石一眼,躬身垂首再一次开始施术挖坟,很快,十三具妇人白骨复又整整齐齐地列在谢秋石面前。

&ep;&ep;谢秋石看了十三女当胸的锉痕,目光徐徐下移,往女子的腹部盆骨处看去,一边看一边问道:“当年燕逍血洗桃源村之时,你都看到了些什么?说给我听听。”

&ep;&ep;“少,少爷?”令坚怔道,“您知道了?”

&ep;&ep;谢秋石没说话,只是脚尖勾着几根白骨,随便地翻了翻,左右拨弄着查看。

&ep;&ep;“当时……当时,桃源仙君已然下凡历劫……”令坚垂目叹道。

&ep;&ep;谢秋石眉头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ep;&ep;“燕逍似乎在紫微宫大闹了一通,险些掀了整座金殿,有人说他是想刺杀陛下,也有人说他,他是在天庭呆腻了,要另立门户,自封为王。”老管事左顾右盼一番,确认没有第三人在场后,才斟酌着措辞,压低声音道,“此事闹得天界沸沸扬扬,群仙侧目,最后亦不知如道何收场,只知天帝陛下并未降罪于燕逍,而是下了一道旨意,命燕逍代替桃源君,将剩下的‘桃源村遗患’尽数诛灭,自己则下了劫火台,亲受百年劫难。”

&ep;&ep;“燕逍屠村,是替桃源君做事?”谢秋石挑了挑眉,将足尖勾着的一截腿骨放回地上,“天帝又为何突然要去历劫?”

&ep;&ep;“老朽也不明白,”令坚呆呆道,下意识地跳过了他的第一个问题,“老朽再见到燕逍之时,他在夜梦别苑外静坐了一夜,浑身是伤,老朽问他,要不要进门,他一言不发,第二日上便走了,后来老朽从旁人口中得知,那日他在此处与幽冥仙子曾有一场恶战……”

&ep;&ep;“他打赢了,是不是?”谢秋石淡淡一笑。

&ep;&ep;“理当是打赢了。”令坚叹道,“幽冥仙子败退之时,以天地为证,与他割袍断义,更名换姓。而燕逍自那一夜离去后,便幽居武陵,虽以‘仙君’之名自居,却一步也不再离开小镜湖。”

&ep;&ep;谢秋石默然不语。

&ep;&ep;“少爷,各中种种,老朽虽多有耳闻,心中也有猜测,却实在不便多说。您若想知道更多,或许理当由燕逍亲自告诉您。”令管事抬头看他,却发现谢秋石目光凌凌盯着一地骸骨,好似并没有认真在听,“少爷?”

&ep;&ep;谢秋石抬手示意他住嘴,忽然掐了个诀,往尸骨中一丢,十三具尸骨发出一阵盈盈蓝光。

&ep;&ep;“少爷?”令坚又喊了声,眼皮一跳,忙问,“可是发现了什么?”

&ep;&ep;谢秋石道:“令坚,这十三个女子,是因为意欲生养鬼胎、延续鬼道血脉,才必死无疑的吧?”

&ep;&ep;令管事不明所以地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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