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从文为苏氏办的正名宴很成功。
台州城里不少高门大户家都收到了秦家的请贴,关系远的,近的,沾亲带故,打过交道的,都携妻带眷的赴了宴,给了秦从文脸面,了他想要替苏氏正名的心意。
秦从文自然感激不尽,不但好酒好菜的招待众人,还让戏班子唱了一天的大戏,走时还为众人备了礼。
秦二小姐听了这事儿,不免冷笑,真是舍得下大本钱啊!
很快,台州城里有名望的宅门里头,都知道了秦家的夫人换了人,只是听到苏氏的出身时,不免微微一愣,由妾变成正妻的不是没有,可是苏氏年纪大了,家里又不殷实,怎么会就成了正妻呢?
大家偷偷议论,不免又提起前几日秦从文休了方婉茹的事儿,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苏氏才是正儿八经的秦府夫人,只不过是凭白受了二十年的委屈,如今真相大白了,自然是要回归本位的。
台州城府门里闲着无聊的婆子下人们,闲暇时总算又有了谈资。
苏氏的名分也就有了结果,虽然她很少出门,但人们提起她来,都会叫上一声“秦夫人”。
林氏正式接过了秦府主持中馈的大权,她知书达礼,做起事情来有条不紊,大概是书读得多了,心中计较也比较多,手段虽然不强势,却也并不柔弱,一旦发生事情,处理起来颇有雷霆之势,秦府众人这才看清楚,林氏人虽然柔弱,又不是个好争的。可手段一点也不比方婉茹差,甚至更有说服力和震慑力!大家这才敛了不该有有的心思,把她当成秦府的奶奶一样待了起来。
现在秦府下人见了林氏,都要唤她一声二奶奶的。
秦家的嫡庶长幼,早已经变了个排序。
再说这日,秦黛心去探秦从文。想跟他提一提秦二小姐的婚事。
平阳有消息传来,说是郑家六郎成了婚。秦二小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悲不惊,本就不是良配,何必为了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伤感呢!
秦从文却急得不行,眼见着。秦二小姐岁数一年比一年大,十六七岁的大姑娘。还没有定亲,已经很不好听了,她生母被休了,现在的秦二小姐不但失去了母亲的庇佑,更是失去了嫡女的光环,如今连个替她张罗亲事的人也没有。自己怎么能不急?
秦从文想到这里,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怪谁呢!还是不怪她自己。苏氏一向温婉。即便是成了正妻,也不会苛待她的,可这丫头什么不好学,偏偏学她母亲那些阴狠的手段,竟联合那弃妇和大姐做下了那样的错事儿。
唉,大错已注成,连自己也没脸替她到苏氏那里求情了。
秦从文唉声叹气了一番,连茶也吃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有丫头挑了浅绿的纱帘进来,“老爷,三小姐来了。”
秦从文哦了一声,才道:“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帘子再次被挑了起来,秦黛心走过玄关,来到书房里给座上的秦从文行了礼,“见过父亲,今日父亲的气色好了不少,看来离康复之日不远了。”
秦怡心被人捉奸在床的事儿,把秦从文气得病了很长时间,刚见好,又传来了郑家六郎成亲的消息,秦从文连着急带上火,旧疾复发了,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肝火旺得厉害,满嘴都是大水泡,食欲不振,吃什么都不香,睡觉也不安稳,大夫来看了几回,开了几剂汤药,喝了却不见好。秦从文气得大骂那大夫是庸医,其实他自己也清楚,他那是心病,哪能是几副药就能吃好的。…
秦从文听了秦黛心劝慰的话,很不以为然,冬月若是嫁不出去,自己怕是好不了了。
秦黛心暗暗观察秦从文的脸色,故意问道:“父亲可是有什么心事?大夫说了,您这个病得养着,最忌劳累,思虑,您放宽心,有什么事儿让大哥二哥他们去处理也就是了。”
秦从文如何不知道他该宽心养着?别的事儿也就算了,冬月的婚事如何能靠他们两个?
唉……
秦黛心低头咧开嘴笑了笑,随后又抬起头,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化成了略微担心,“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唉声叹气的?”
秦从文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女儿,不觉得露出几分亲切之意来,这孩子是个懂事的,知道替自己分忧,以前怎么没发现?
“还不是在担心你二姐的婚事。”秦从文不自觉的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休了方氏,如今大姐儿又被史家休了,冬月从嫡女变成了庶出,这……她都多大了?别人家的闺女这个岁数都做娘了,我能不愁嘛。”
言外之意是怕秦倩心嫁不出去。
秦黛心神色尴尬的问了句,“父亲,您可是在怪我?怪我处理大姐的事情时,没有手下留情?”
秦从文摇了摇头,“未阳都跟我说了,这不怪你,是她自己自作孽。”秦子赢虽然改了名姓,可是苏氏还是愿意叫他的乳名,这个名字是她给取的,自然意义非凡,慢慢的,秦从文也受她熏染,私下里也是叫秦子赢的乳名。
好像这样更亲近一些似的。
秦黛心好像有点难过似的,“终究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带人去,也许这事儿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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